菜很快就端了上來，除了常吃的幾類串外，就是林點的蔬菜大雜燴。尤其是的蒜蓉烤茄子，占了滿滿一盤。

許佳寧看著鋪了滿滿一層的蒜蓉，說：“你不是不吃蒜麼？”中午盒飯里有道菜加了蒜，就一臉很嫌棄的樣子。

“哎呀，你沒聽老板說嘛，烤茄子就是吃這個味兒呢。”林拆開筷子，夾了一口，吃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許佳寧沒想到竟如此喜歡這種食，笑了笑，說：“有這麼好吃麼？你平常都不吃的？”

富人的燒烤不燒烤，那BBQ。就算BBQ上沒吃過，家常菜里蒜沫茄子總有的吧。

“你不知道，我從小到大都不吃茄子的，不了那個味道。后來有一次跟著韓揚去吃燒烤，他幫我點了一份。我一開始也不要吃的，后來經不住嘗了一口，媽呀，太好吃啦！從此以后我就上這個味道啦。”林一臉幸福，又有些不解地說，“你說同樣是蒜末和茄子，為什麼燒烤攤上就做的那麼好吃呢？有什麼訣呢？我好讓我家阿姨學學。”

許佳寧：“……”

許佳寧很不厚道地想，大概是因為地油的香氣吧。

“你平常吃韭菜麼？”忽然想起什麼，許佳寧問道。

“不要不要不要！”林頭搖得像是撥浪鼓，“我一點都不能聞那個味道，要吐的。”

許佳寧眨眼：“你可以試試烤韭菜，說不定就跟茄子一樣，一吃就上了！”

“才不會，那個吃了要臭死的。你不許說了，我仿佛已經聞到那個味道了！”

林說著就拿一個串來堵的，許佳寧攔住，奪過串，沒忍住笑了。

兩學生笑鬧的時候，季明遠就坐在對面看著。眼神掠過林，更多是落在許佳寧上。一開始，他還不太明白許佳寧為什麼會和林一起。他自己從小就是在優渥環境中長大，見慣了被寵壞的孩兒，行為舉止間跟林有很多重疊的地方。這樣的孩兒，應該不是許佳寧這種格的人友的首選，仿佛注定會被欺的樣子。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兩人居然相的還好。許佳寧非但沒有被欺負，時不時還會占個上風，這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促狹。腦子里突然冒出這樣一個詞，季明遠搖頭一笑。

許佳寧那邊剛安完地奓的林，正準備吃些東西的時候，就瞥見季明遠邊的笑意。一時間，有種當眾出糗的窘然。

糟糕，方才顧著跟林鬧了，沒有意識到他還坐在對面！

一時間頭皮有些發燙，拿了一些食放到季明遠面前：“季老師，你也吃一點吧。”

季明遠瞥了眼，倒都是自己會吃的，但還是搖了搖頭：“不了，今天攝的熱量已經足夠，再吃就超標了。”

許佳寧：“……”

林：“……”

“季老師，你要減呀？”林懵然地問。

季明遠：“不減，增。”

“那你還是可以吃點的呀，我男朋友增的時候就只吃，說里面有蛋白質。”

“你男朋友說的有道理，只是你看看這些串，瘦相間，油脂厚，又有各種調味料。吃下去若是不運的話，非但不能增，還容易轉化為脂肪堆積。所以，我選擇不吃。”

頂著牟老板飛過來的眼刀，季明遠不疾不徐地發表完自己的高論，略帶微笑看著對面的兩個孩兒。

林已經完全懵了，再看面前這些串的時候，已經不是味的食了，而是全部轉化為了白花花的脂肪。一想到那個場景，林很想吐。還好！還好！的最是烤茄子！看著面前油汪汪的烤茄子，林鼓起勇氣夾起一塊送進里。嗚嗚嗚嗚好好吃！

許佳寧也在發呆，不過與林的關注點不同，想的是——他還需要增麼？

還記得曾經看過的一張照片，是他在國讀博時參加校帆船隊時拍的，應該是比賽抓拍的，一群外國人中唯一一張東方面孔，本來就夠顯眼了，更別提又是那樣帥氣的長相，以及……絕佳的材。那時的他穿著一件無袖隊服，胳膊全在外面，輕抬著獎杯時盡顯流暢的臂部線條和小臂那輕輕壘起的。那材，稱得上穿顯瘦，有了吧？

腦子里又有畫面浮現，許佳寧輕咳一聲，拿回那些串，悉數放進了自己的盤子里。

*

這一餐，吃了有快一個小時。臨走時，牟老板來送。

“季老師，以后多帶學生過來，給你打八折哦。”

季明遠瞥他一眼，嫌棄之意溢于言表。牟老板笑了笑，溜了回去。

吃完飯出來，時間已經較晚，路上的車也不多了。季明遠踩著油門，一路開快車回去。

一頓飯的功夫下來，林跟季明遠也算是悉了，所以氣氛也不算沉悶。許佳寧原本還有一句沒一句的參與其中，沒多久就覺到一種異樣，在小腹涌。

一開始只是一一地疼，到后來開始綿延不斷地疼時，許佳寧已經開始冒虛汗了。要命，來大姨媽了！

盡管許佳寧盡量掩飾，但林還是發現了的坐立不寧，一瞧臉都白了，哎呀一聲，說：“佳寧，你怎麼了？”

許佳寧此刻已經疼得腰都直不起來了，但還是盡力維持鎮定。

“沒事，可能是剛吃燒烤的時候喝了點涼的，肚子有點兒難。”

許佳寧的例假一向算不得太準，遲個一星期算是好的，偶爾還會隔一個月才來。林從芳早就說過要帶去看中醫，但許佳寧一直借口忙不愿意去，就這麼時有時無的來著，全然不當回事。到今天已經快一個半月沒來了，原本以為這個月不會再有，沒想到居然是在這會兒！

其實要說也不是全無征兆，從中午就開始不太舒服，有點腰酸。當時還以為是坐車坐的，沒想到居然是要來例假了。按說到這個年紀，遇到這種況也不應該覺得太慌，奈何許佳寧有習慣痛經，每次來都要死要活的。這一晚，是別想睡了。

許佳寧深吸一口氣，看著林勉強一笑，安道：“沒事的，沒事沒事。”

林表有些擔憂。現在已經把許佳寧當朋友了，看到難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正想著自己那兒有沒有什麼藥的時候，忽聽一道聲音從駕駛位上傳來。

“需要停下上個廁所嗎？”

季明遠問的時候沒有回頭看，怕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回去喝點熱水就好。”這里距離酒店不遠了，周邊也不好找公衛，許佳寧是知道自己況的，剛來的時候總是不多，不會有特別尷尬的況發生，所以想堅持堅持。又有一痛涌了上來，許佳寧沒忍住，嘶了一聲。之后，發現有些不對勁——不知何時，季明遠停下了車，回過了頭來。

“小許，真的只是肚子疼？”他聲音平靜地問，無端讓許佳寧有些不安。

“是……”

又準備敷衍過去，被季明遠打斷。

“說實話！”

男人的聲音有些了，仿佛已經察了一切。許佳寧莫名地打了個哆嗦，沉默幾秒，咬了下牙，小聲說：“我來那個了……”

林：“……”

季明遠：“……”

車廂里是一陣沉默，片刻后，林出聲。

“你親戚來啦！”林的聲音里有些恍然大悟，又有些困，“這有什麼不好說的呀？”

許佳寧沒說話，只是瞟了眼季明遠。林頓時明白了，看了眼那男人，捂住了。

季明遠得知真相后也有一瞬的怔然，但很快，似是想起了什麼，他回過頭，說：“去醫院。”

林有些驚了。還沒聽說過因為例假去醫院的，弱弱地出聲：“季老師，這個不用去醫院的。”

然而季明遠沒有理，迅速從導航里調出最近的醫院，便發了車子。

林沒轍，向許佳寧示意。

許佳寧也有些意外，撐著坐起對季明遠說：“季老師，真的沒事，不用去的。”

季明遠沒說話，等看清了大概路線，他才說：“還是去醫院看一下，免得晚上睡不好。”

許佳寧有些無奈，與林對視一眼，沒再說話了。

*

好在，附近就有一家三甲醫院。

一行三人去了急診，找到值班醫生，說明了許佳寧的況。相比之下，醫生已經見多不怪了，只叮囑回去涼水，多喝姜糖水，注意保暖。考慮到的痙攣疼痛，還是給開了止疼藥，可以在醫院取，也可以去外面藥房拿。

許佳寧準備去外面藥房，示意季明遠想走。但他卻沒，還問醫生：“大夫，確定沒有別的問題了麼？”

男人斯文有禮的樣子很博好，縱使這個問題有些多余，醫生還是很好聲氣地答：“放心，沒別的問題。姑娘比你懂，這個你就不用心了。”

說著笑看一眼許佳寧，眼神里都是打趣，顯然是把他們當做一對了。

季明遠卻沒在意這些，他看了眼許佳寧，皺了皺眉說：“要不要再做個檢查？”

醫生語塞了下，看了眼臉迅速漲紅的許佳寧，哭笑不得地說：“這，這還要做什麼檢查呢？這沒事兒啊這！”

季明遠凝眉思索，仿佛是在想做什麼檢查好。許佳寧卻已經頂不住了，拉了下季明遠的角，說：“季老師，我真的沒事兒。要不先出去買點藥吃吧，先看看況。”

也只有這樣了。季明遠想了想，說好。

*

一行人又這樣出了醫院，林主請纓去給買藥，被許佳寧拒絕了。

“你先到車上去吧，季老師陪我去就行了。”

林有些不解怎麼會讓男老師陪著一起去，但一想到剛剛有些怪異的氛圍，還是忍住了好奇。乖乖回到了車上。

季明遠也有些意外許佳寧主提出要陪，但他正放不下心，就一起陪去了。藥店的售貨員很專業，不出一分鐘就給找來了藥，并遞上了一杯溫水。

許佳寧端起要喝，抬頭看到站在一旁的季明遠，輕聲問：“季老師，你是不是以為我跟鐘靈一樣？”

季明遠一怔，忽然有種挨了重重一擊的覺。回過神來，渾悚然。他不由自問，剛剛，他都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