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姑娘乖乖地把楊枝甘都吃完了,于是遞了張紙巾過去,替了角,
“寧寶,過年還回津市嗎?”
“估計要回去的,我姑姑說想我了,還有我爸也得去看老朋友。”
這兩年他們搬離了津市,卻依然還跟過去的親朋好友保持著聯系。所以每逢過年的那段時間,還是會回去在姑姑家里小住幾天。
陸京珩點了點頭,試探地說,
“我想帶你見見我媽,可以嗎?”
“啊?這麼快嗎?”
俞晚寧像是有點兒被嚇到,瞪大了眼睛,垂放在桌上的小手,有些慌張無措地蜷了一下指尖。
他們才談了一個月的,就已經要到見家長的環節了嗎?
察覺到無措不安的緒,陸京珩過手握住的手,低低地安道,
“別張,就是一起吃個飯而已。況且你們以前不也見過面嗎?”
說是這麼說,可是以前可不比現在。以前多大一小屁孩,長得又討喜,人家陸夫人可能也就當是個鄰居家可的小姑娘,給顆糖吃哄開心罷了,現在說不定都記得了。
見小姑娘臉微愣,他于是繼續小心翼翼地勸說道,
“我媽人好的,一定會喜歡你。”
陸京珩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實話。他的母親秦悅出優渥,結婚后夫妻關系和睦,在外人眼里看起來就是個大氣高貴的富家太太,待人也沒有半點架子,和和氣氣的很容易讓人親近。
然而俞晚寧的想法卻跟他不一樣。
如果陸京珩要帶回去,就是以他朋友的份,不再是年的玩伴那麼簡單。
對待無關要的外人,陸太太也許可以親切和善,但是對于自己未來的兒媳婦,那一定是帶著審視意味的。
而且陸京珩要把帶進他的家庭里,就不能瞞的病。可是俞晚寧本就沒有準備好,要怎麼樣才能讓他的父母接納自己。
俞晚寧垂死掙扎了半天,還是不太自信,苦哈哈著一張小臉說,
“陸京珩,我今年才十九歲,還不太想去面對現實的毒打...”
十九歲確實還是個的年紀。
俞晚寧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在十九歲的時候,就要被男朋友帶回去見家長。
然而陸京珩聞言不為所,握著的手,極有耐地繼續哄,
“怕什麼?這不是還有我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帶著勸哄的意味,可是眼底卻不容置疑的堅定。
對他來說,十九歲見家長和二十九歲見家長都是一樣的,反正他只認定了這個人。
但是小混蛋有過兩次逃跑的前科,不把人先套住他不安心。
俞晚寧說不過他,于是茫然地盯著杯子底部,那里只剩下一小口沒喝干凈的楊枝甘,剔的橙黃如同殘。
“那好吧...”
含糊而小聲地說。
這是早晚都是要面對的現實。
與其瞞著他父母往,不如一早去接這個審判。
俞晚寧黯然地心想,卻沒有留意到,陸京珩不聲地握了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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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陸京珩說要帶回家見家長之后,俞晚寧就被這個事斷斷續續地折磨了小半個學期。
只要看見跟陸京珩的媽媽年紀差不多的中年貴太太,都會忍不住多打量幾眼,思考著們這個年紀的人會喜歡什麼樣的小姑娘,而自己能不能變們喜歡的那個模樣。
俞晚寧沒有母親,只有一個親姑姑。然而所謂的親姑姑卻毫無參考。
生了跟俞晚寧差不多大的兩個兒,還經常滿世界去旅游,沒有半點長輩的樣子,實在沒有辦法給俞晚寧提供參考建議。
陸京珩的媽媽待人再友善,也不影響為惡婆婆的可能。畢竟婆媳之間的關系本就是世界最難解的問題之一。
況且俞晚寧還是這樣一個,被人拋棄過的孩子。
會不會再次被嫌棄呢?如果被嫌棄了怎麼辦?陸京珩會和分手嗎?
這些問題顯然是不可能去問陸京珩的,于是俞晚寧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擔驚怕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被陸京珩發現不對勁。
那天他們出去約會,在五星級酒店的旋轉餐廳吃飯。
一個穿著華麗,發梳得一不茍的人坐在不遠的桌邊,正趾高氣昂地訓那個年輕的服務員。
“手腳這麼不麻利,餐廳是怎麼招的你這種人?你給我你們經理過來!”
那人一看就是養尊優的富太太,跟那服務員說話眼睛都快黏到天花板上去了,可是一轉過頭對自己的孩子,就又是一副溫婉大方的模樣。
正在溫地給自己的孩子叉華夫餅吃,那大堂經理就匆匆趕了過來,點頭哈腰地替那服務員道歉。最后那人毫不客氣地照樣兇了他一頓才算數。
俞晚寧看得手心發汗,片刻才收回了目。
那富家太太對待自己的孩子可謂是極耐心,可是在外人眼里看起來就不是個好相的人。那麼陸京珩的媽媽會不會也是這樣的呢?
這一出神,盤子里的華夫餅放在跟前半天都沒一下,整個人都有點兒丟魂落魄。
陸京珩察覺到的不對勁,過刀叉,替把盤子里的巧克力華夫餅切開,聲音低低地問,
“怎麼了?”
俞晚寧回過神,盯著自己盤子里被切小塊的華夫餅看了一會兒,張又不安地打商量道,
“要不見你爸媽的事,今年就算了...”
俞晚寧原本想著橫豎頭頭都是一刀,早死早超生。可是最近猶猶豫豫想得多,反倒又失去了勇氣。
能躲一天就是一天吧...
俞晚寧慫兮兮地想,然而陸京珩還不等說完就打斷,
“寧寶,你小時候去我家,我爸媽為難過你沒有?”
俞晚寧搖了搖頭,悶悶地說,“可是...以前我也沒跟你往啊。”
但凡代了婆媳關系,一切就都變得不一樣了。
陸京珩一個大老爺們,當然是不懂婆媳關系有多難搞。
俞晚寧一邊垂頭喪氣,一邊在心里嘰陸京珩,然后就被陸京珩猝不及防叉著一塊華夫餅塞進了的里。
“想那麼多干嘛?”
陸京珩一邊給張兮兮的小姑娘喂食,一邊低低地勸哄道,
“我喜歡的人,我爸媽不會太為難的。再說不還有我在麼...”
他切了一小塊華夫餅,配著小番茄一起塞進了小姑娘里,語氣著一難得的認真。
俞晚寧被香噴噴的華夫餅塞了一,一下子把低落的緒也給堵了回去。然而艱難地把香甜的華夫餅吞了下去,又忍不住狗地想,
“那萬一呢?萬一他們就是不喜歡我,讓你跟我分手呢?”
因為這句話,陸京珩立刻就想到了周景揚那天在電話里說,BBS上面有人傳言,俞晚寧是為了200萬才離開的他...
他冷哼了一聲,故意發問,
“那換過來想想,如果是我媽給你錢,讓你離開我呢?”
“啊?”
俞晚寧沒想到,自己都還沒問出你媽和我掉進水里先救誰這種問題,反而先被擺了一道。
托著下想了想,好像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畢竟像陸家這樣的豪門家庭,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
這一沉思,就腦補了一出狗偶像劇。
然后“啪”地一聲,陸京珩又給賞了一個腦瓜崩,伴隨著他極其無語的聲音說,
“你還真的在認真想?!”
他惡意地了小混蛋的臉,威脅地問,
“俞晚寧,說說看,我媽給你多錢,你就愿意離開我?”
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混蛋被他得臉超疼,于是憋著壞勁故意氣他,
“10萬!”
陸京珩:“...”好家伙,他就這麼不值錢的嗎?!
他無語地松開手,往椅背懶散一靠,嘲諷地說,
“你可真是出息!”
俞晚寧心想我這個人沒什麼別的優點,就是特別容易滿足。
叉著被陸京珩心切小塊的華夫餅,正要送進里,然后就聽見陸大爺閑散地開了口,
“10萬太了,你得往這個數去要,”
俞晚寧疑地抬起頭,就看見他用手勢比了個【9】。
“九...九十萬?”俞晚寧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
九十萬和一百萬貌似沒啥區別吧?這人還有零有整的,把自己的價估計得很準確嘛。
九十萬其實也不算多,俞晚寧家里雖然不是什麼大門大戶,但也還算富裕階層,就他們現在住在江城的那套大平層,這兩年漲價漲得厲害,按照現在的市價估計也要將近千萬了。
俞晚寧正在心里腹誹他不怎麼值錢,接著就聽見欠揍的大爺悠悠地說,
“是往九位數去要。”
啪嗒一聲,俞晚寧叉子上的華夫餅掉了下來。
震驚得猶如天打五雷轟,掰著手指反反復復確認半天,生怕自己數錯了。
等意識到是【億】字作為單位沒錯,這才真真切切地會到了有錢人的世界是多麼與眾不同。
俞晚寧在金錢的世界里震驚了幾秒,才磕磕地說,
“...我往這個數字要,不會被你爸媽當神經病報警抓走嗎?”
正于大好年華的青春,為什麼要扮演神經病?!
陸京珩嗤嗤笑了幾聲,了張紙巾給了角沾到的巧克力醬,繼續哄騙小姑娘說,
“你男朋友可值錢了。乖,以后他們沒有給你幾個億的分手費,你都不許同意離開我。聽到沒有?”
俞晚寧:“...”
呆呆地哦了一聲,甚至還沒來得及意識到陸京珩這是變相堵住分手的路,然后就又被他喂了一口華夫餅。
那包裹著香甜濃郁的巧克力醬的松餅甜甜膩膩,讓人理智都被舌尖的滿足所占據,一瞬分不出心思思考別的東西。
剛剛他們不是在聊回家見家長的事嗎?怎麼這會兒就變討論陸京珩值多錢了?
俞晚寧迷迷糊糊地想著,然后就聽見陸京珩收斂了不正經,認真地著,低啞的聲音,
“爺爺他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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