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韶音吃好飯進來,又給君陌歸診了脈,確保他沒有出什麼意外。
剛把他的手放下,君陌歸眼睫微,眸慢慢睜開。
“醒了。”聶韶音眼睛一亮,手了他的額頭探一下溫度。
昨夜傷口發炎引發了高燒,他的子現在還是燙的,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理降溫,還服了湯藥,現在好點了。
但是此時的大概預測溫度還在38攝氏度左右。
這樣對比,的手可以稱得上是冰涼的。
“覺怎麼樣?”聶韶音問,聲音輕,極度照顧傷患心。
君陌歸看著,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目不轉睛地盯著著。
“干嘛這麼看著我?”被他眼定定地看了好久,總是臉皮再厚,聶韶音也覺得渾皮疙瘩都起來了!
君陌歸蒼白的角微微勾了勾,道:“不曾見過你與我這麼溫說過話。”
他傷得極重說話無法大聲,因為持續發燒,嗓子也有些啞。
可屋很靜,聶韶音將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不由氣息一窒:“……”
默默在心里暗道:靠!
取來了一些藥丸,是專門配制的消炎藥,放到他邊,道:“張。”
君陌歸很聽話,張吃了下去,聶韶音給他喂了一些水。
然后,拿起包裹著冰塊的巾敷在他額頭上。
接著,又用了烈酒的布巾給他拭頸脖的脈,手腕手心腳踝腳心。正在想辦法提煉酒,還有碘伏,以后接的外科手肯定會不,總是需要用上的。
短時間還沒弄出來,只能用烈酒代替。
很專注,完全是醫生對待病人的那種心態。如何照顧一個沒過二十四小時的傷患,是極有經驗的,一切做得有條不紊。
可是看在君陌歸的眼里,卻有另一番理解。
接一個子這般親的伺候,他是把當自己未來的妻子看待的。別的子,他斷然不可能如此乖巧地聽話,讓隨意在自己上手腳。
即使,是因為他傷。
譬如昨夜,雖然有紫在幫忙,可是真正能夠他的,都是青。
紫明白他的忌諱,是不會越矩的。
“青說你是遇見了埋伏。”聶韶音一邊伺候他給他降溫,一邊與他閑聊。
君陌歸“嗯”了一聲,道:“是的。在西市那邊遭遇了埋伏,腹部中了一扇子。來勢洶洶,大約是想把我往死里弄吧。”
“你不是該早有防備的麼,還差點讓人劃破了你的肚皮!你知道你腹部的傷口有多深嗎?”聶韶音這話說得不客氣。
畢竟,他腹部那道傷口確實很嚇人!
只差一點點,肚子就會破掉、腸子會流出來。
正是因為這幾乎致命的一擊,讓他后面行遲緩,再被砍了那麼七把刀,也完全能夠理解了。
嘆了一口氣,道:“迷藥就是在你腹部的傷口上的。”
“嗯,傷得深,迷藥又起了作用,我才會連連被對方砍中。”君陌歸薄抿了抿,目依然放在的側臉上。
回憶起昨夜的事,眸閃過冷銳的芒,道:“那人……武功與我不相上下,又是突然襲擊防不勝防。他……與其他人可能不是一路的。”
聶韶音眨了眨眼睛,看了他一眼,驚訝地問:“不是一路的?”
“這只是我的猜測。”君陌歸淡淡應道。
聶韶音皺眉,默然看著他,問:“你到底有多仇家?以后是不是還會遭遇很多這種事!”
問題是,國師大人把的命運捆綁在君陌歸上,他有很多仇家,就會很倒霉啊!
沒錯,是為自己。
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因為擔憂他的安危才會這樣想的。
可是,的語氣很不好,君陌歸如何聽不出來?他淡淡哂笑,半晌后,輕聲說道:“抱歉,讓你擔心了。”
聶韶音一愣。
擔心?
“我擔哪門子的心!”口而出。
這還不夠,又追加了一句:“我才不會擔心你呢!”
絕對不承認,昨夜回來之后坐在房中等他回來是什麼心,那何止是擔心!
的心是很復雜的,一面憂心他的安危,一面又在思索他這樣的舉,自己欠了多大一個人。
忍不住會想很多,萬一他真的被殺了,會是什麼心?
想到這個人可能會把命代在昨夜,的心就止不住地往下沉,好像空了一大塊!
那緒起起伏伏,雖然坐在那里看似很安穩,心卻像是被滾油燙過一樣,那一個難!
可絕對不會親口對他承認的!
開玩笑呢,他都跟求過親了,讓他知道自己對他有那樣復雜的心,那不得把尾翹上天去!
可是……
又有一些別的想法,只是還沒有下定決心。
君陌歸眸幽深地看著,只是笑了笑,沒去反駁的話。
原本他是沒有信心,認為會擔心自己的。
可是見這麼說,他反而相信,對他,或許不是說的那樣毫無覺?
聶韶音連忙繼續剛才的話題:“那個埋伏你的人是哪一路的,你心里有數麼?”
聞言,君陌歸眸深沉,沒有告訴自己的懷疑,只道:“我有數。”
那個襲他的人,昨夜他一直都是丈二和尚不著頭腦的,可是方才,居春留在屋里給他替換額頭上的布巾的時候,讓他的心里的懷疑有了一些廓。
當然,沒能肯定之前,他是不會與聶韶音說的。
他雖不懂如何去討好聶韶音,卻知道要避開的雷區,至,沒有證據他是不會告訴自己的懷疑的。
聞言,聶韶音挑了挑眉。
既然他不想說,也就不再多問。
這時候,也已經伺候完了,轉頭清洗了布巾。
弄好,回頭給他換了頭上的冰塊,又在他背后墊了兩個高枕,把放在一旁小火爐上的稀粥取出來,給他喂食。
可以說,兩輩子都沒有這麼伺候過人!
可沒辦法,誰這個人是因為才遭這份罪的呢?
君陌歸寵若驚地張,接下送到邊的食,眉眼中滿是笑意。
“你笑什麼?”聶韶音可就不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