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韶音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
黎明時分,天還沒有亮,被醒了。
屋亮著燈,聶韶音眨了眨眼睛,發現這環境有些陌生,有道影坐在床邊不遠的椅子上,頭外在椅背上,像是睡著了。
張了張,覺嚨干,發出的聲音也是啞的:“紫、居春?”
回答的,卻是男人甫醒來沙啞的聲音:“醒了?”
聶韶音嚇了一跳,這才看清楚守著的,并不是紫或者居春,而是君陌歸!
居然是君陌歸!
撐著自己坐起來,靠在床頭疑地問:“君陌歸,你怎麼在我房里?”
君陌歸醒來后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此時已經走到床榻邊,手上拿著一杯水,坐下,送到邊,道:“先喝點水。”
聶韶音雖然睡了一個大覺,卻因為消耗了太多元氣,整個人還是很虛弱,喝完水的功夫就覺得撐不住,又躺下了。
君陌歸給掖好被角,低聲道:“小廚房還溫著粥,讓紫去給你端過來,吃點東西。”
聶韶音眨了眨眼睛,看著他邁出門檻吩咐紫去拿粥,隨后又進來。
目在房中瞟了一圈,問:“這是你的房間?”
主院這邊不怎麼過來,但是看這屋的陳設、擺放的件等等,也能看出,這樣的規格也就只可能是他的房間了。
君陌歸點點頭,道:“你吐了一屋子,房里氣味難聞不利于你休養,本王便把你帶過來了。”
走到榻邊,又問:“你可還要喝點水?”
聶韶音愣愣地看著他。
覺得有哪里怪怪的?
仔細一想,發覺了怪異之——他溫得不像話!
在聶韶音的認知里,認識的君陌歸,看起來是溫弱的骨子里卻充滿了戾氣,不是個好惹的。
不是霸道、便是淡漠。
長得倒是很溫的英俊,不做戲的時候眼神卻始終凌厲。
表里不一。
他有著戲的本事,能夠把自己的神變化掌控自如,不跟他親近的人看不出來罷了。
而現在,溫……
有點怪怪的!
“怎麼了?被毒傻了麼?”見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君陌歸兀自倒了一杯水,又在床榻邊沿坐下。
聶韶音抿。
瞧,這也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靠在枕頭上斜躺著,接過他遞過來的水杯,問:“怎麼是你守著我,紫和居春呢?”
君陌歸薄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紫和居春……們也沒有什麼事,只不過他不讓們進來伺候而已。
見他不回話,不是什麼重要問題,聶韶音也不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
瞟了一眼坐在床沿的男人,沒忍住,還是問了:“你怎麼不覺得男授不親了?”
這個老古板男人骨子里刻著禮教二字,哪怕平時都不介意讓他靠近自己的床榻,他也是坐在距離床榻三步遠的圓凳上的。
偶爾,會距離近一些,卻絕對不會直接坐的床!
聽到的問題,君陌歸朝看了一眼,眸中閃過意味深長的流,速度極快,聶韶音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
微微皺眉,不去想太多,撇開這個問題,道:“你累了吧,我一會兒吃點東西再睡一覺,你也去睡吧。”
“你確定自己沒事了?”君陌歸盯著的眼睛問。
聶韶音瞪大了眼睛,道:“你不相信我的專業水平,我還能不知道自己的能耐?”
從知道那是什麼毒藥開始,就知道解毒的過程是很痛苦的,而且,想要調養好子,也需要一段時間慢慢來。
見君陌歸依然盯著自己看,就是不說話,撇撇,便解釋道:“這種毒呢,不是跟著傳播的,而是作用于理,一點一點地滲骨髓。那個人讓我吃下這種毒,本來就沒想著事之后讓我活著的。”
聞言,君陌歸的臉更黑沉了些。
又道:“他又怎麼能知道,這種毒本弄不死我呢?”
可是來自于現代的醫學天才!
估計對方最多會想到君陌歸這邊有鬼,肯定要用鬼都理不了的毒的。
見君陌歸臉很難看,嘿嘿一笑,沖前這黑面煞神眨了眨眼睛,道:“現在已經沒事啦,養養就好了。毒不跟循環,那就代表著還存在胃腸里,吃了催吐的藥全都吐出來,就相當于洗胃了。”
這個時代沒有洗胃的技,只能用催吐的方法。
“第二副藥,就是清除殘毒的。第三副,是鞏固,確保元氣不散。”
“之后七天,喝藥慢慢把元氣調養回來就行了。”
見說得風輕云淡,君陌歸的臉就沒有緩和過。
聶韶音有些無語。
這臉都繃得幾乎為雕塑了!
想想,他或許是因為那個人為了害他,不惜對下這樣的毒,他會生氣也很正常吧。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道:“別黑著臉了,不管怎麼說,我也從那個人手里拿了一千兩金子!這個錢雖然不好掙,好歹也是一筆不小的賬!”
“你要多銀子,本王有的是,不需要拿命去掙那一千兩!”
君陌歸終于說話了,卻是繃得邦邦的,一個字一個字地從牙關里蹦出來。
聶韶音愣了下,面帶不解地道:“我又不是拿命去掙錢,當時那種況,哪怕不給我一個銅板,我也一樣要被他下毒的。再說了,”
頓了頓,瞧了他一眼,道:“你的銀子又不是我的!”
君陌歸一頓,薄抿了抿,張口想說什麼:“你……”
門被打開了,紫端著熬得稀爛的米粥進來:“小姐,粥來了。”
君陌歸:“……”
一瞬間的沖,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下去。
也罷,是他沖了。
他站起轉往外走:“你喝粥,本王就在東廂,有事喊一聲便能聽到。”
聶韶音雖然覺得君陌歸很奇怪,卻占據了更多心思。
米粥的香氣讓更是腸轆轆,愉快地朝紫招手:“快拿過來,我得能夠吃下一頭牛了!”
紫端著碗,舀了一勺送到邊,又好笑又心疼地道:“小姐,你自己先前說的,此后幾日你都不能暴飲暴食,只能吃點清粥小菜養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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