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主任的案件雖然結束了，但是他們沒有停止對神經玫瑰的調查。

第二天，方睿接到了小張媽媽的電話：“小方，小張今天的狀態好了很多，他可以說話了。”

前兩天小張的況已經好轉了，他漸漸地有了自主呼吸，已經從ICU出來了。醫生說他很大概率可以康復。

小張父母怕打擾到方睿他們的工作，更害怕他們跟著空歡喜一場，于是一直沒告訴他們，今天小張能坐起來了，他們才通知方睿。

“對了，小方，你知道陳雪在哪里嗎？的電話我一直打不通，如果你能聯系上，麻煩告訴一聲。”

方睿既為小張的康復而開心，又為陳雪的死到難過，他哽咽著說道：“阿姨，陳雪來不來了。”

“為什麼？生病了嗎？那好好休息，反正什麼時候來都可以。”

“嗯。”

方睿沒有告訴真相。

警局里的同事們聽說小張醒了，下班后，大家紛紛去買了鮮花和果籃，果籃是店里最大的果籃，鮮花是最大最漂亮的那束。他們一起去醫院看小張。

沐眠的眼睛已經哭腫了，對方睿道：“如果小張警知道陳雪死了，他肯定會很難過的。”

“我們先不要告訴他。”

“那他以后肯定會知道的。”

大家最后還是決定瞞陳雪去世的消息。

小張現在已經搬到了重癥病房，他們進病房的時候，小張正坐著發呆。

見到這麼多人進來，他看向大家，又移開目，繼續發呆。

大家的心瞬間懸了起來，小張這不會是變傻子了吧？不過大家很快就釋懷了，至小張還活著。

小張父母見他們進來，忙招待他們。

“小張警，這是我送給你的禮。”沐眠把包裝的禮放到他床邊的柜子上。

小張看了眼禮，他用沙啞的聲音問道：“小張警是誰？”

沐眠說道：“是你啊。”

“我小張警嗎？”

“你不記得你什麼了嗎？”

“不記得。我的大腦一片空白。”

大家都看向小張的父母。

小張媽媽出無奈的表，告訴大家小張失憶了。

小張醒來后，醫生對小張進行了測試，很快他們就得出了結論：“這位患者應該是逆行失憶了，他忘掉了過去的事。他的腦顳葉損傷了，顳葉是跟記憶有關的腦區，傷之后可能會導致失憶。”

逆行失憶一般是指失去了關于過去的景記憶，也就是說，患者記不住發生過的事件，但學習過的技能等程序記憶，依舊存在。

“那他的記憶能恢復嗎？”小張媽媽哽咽著問道。

“應該不行。如果是腦震造的逆行失憶，還有可能恢復，但他這是腦損傷造的，恢復幾率不大，不過我們會為他安排相關的治療的。”

“那他的記憶能力會到影響嗎？”

“目前還不確定。但按照我們的經驗來說，肯定會有一點影響的。”

沐眠覺得很難過，如果小張警沒有了過去的記憶，那他還是小張警嗎？

小張看著沐眠和方睿，他覺得有些悉，他問道：“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嗎？我以前有這麼多朋友嗎？”

大家都回答道：“是的，我們是你的好朋友，好同事。”

沐眠自我介紹道：“小張警，你好，我沐眠。”

方睿說道：“小張，我是方睿。”

小王嬉皮笑臉道：“我是王宇，你以前我小王，你以后還是我小王吧。”

小張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小王八？好搞笑的外號哦。”

“啊，張強，是小王！小王！張強，我告訴你，你必須記住我，知道嗎？我們是好兄弟，你可不能再忘記我了。”

“知道了，小王八。”

“是小王，小王！算了，你什麼，就什麼好了。但你要記住我。”

“嗯，我會記得的，王宇。”

“我是李偉毅，就是那個總被你嘲笑是單狗的小李。等你出院后，周末的時候，我們繼續一起打電，我肯定不會罵你菜的。”

……

其他人一一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他們重新讓小張認識他們。

小張仔細看了每一張臉，他努力記住這些人的面容，這樣下次見到他們，他就會記得他們了。他看了很多遍，但他總覺得了一個人。

了誰呢？

小張問小李，“我為什麼能嘲笑你是單狗，我是有朋友嗎？我的朋友呢，怎麼不來看我？”

小李眼眶微紅，他連忙找補道：“沒呢，我們一直是互相嘲笑的。你要是有朋友，還會跟我一起打電嗎？”

小張再次確認道：“所以，我也是單狗？”

“是的。”

“這麼慘的嗎？”

“是的。我，小王，還有你，我們三個人都是可憐的單狗。”

小張指了指方睿和沐眠，“所以，他們兩個人是？”

小王打趣道：“小張，你還是那麼磕CP！”

小張低頭看著自己無名指上的痕跡，環形的，那里似乎曾經戴過一枚戒指。他覺得頭有點痛，他的心好像空了一塊，呼呼地在進風。

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人，但他的朋友和親人都在這里，會了誰呢？

小張問道：“我是怎麼傷的？”

“車禍。”

“啊，讓我猜猜是為什麼。你們剛才說我是個警察。那是不是在追罪犯的過程中，我與罪犯上演了生死時速，不小心撞車了，這才進了醫院？”

沐眠紅著眼眶，沒有說話。即使小張警失憶了，他依舊是那個逗比歡樂并且充滿想象力的人。

方睿說道：“是的，你是個英雄。”

“哇，我有那麼厲害嗎？”

“非常厲害。”

“你們的眼睛為什麼紅紅的？我都醒了，你們不應該開心嗎？”

沐眠說道：“我們這是開心的難過。”

“哈哈哈，開心怎麼能作為難過的形容詞呢？你語文不太好啊。”

“我沒有學過語文。”

小張看著方睿手中那束巨大的花，他笑著說道：“誒呀，你來就來吧，你買那麼大的花干嘛。不過，這說明，你肯定是我最好的朋友。”

“是的。”

沐眠強調道：“我也是你很好的朋友。”

“看得出來，這些人里就你哭得最傷心，你眼睛都哭腫了。我肯定是你最好的朋友。”

“是的。”

小張剛恢復，他們也不能待太久打擾他的休息，他們陪小張聊了一會，就離開了醫院。

出了醫院大門，小王和小李他們蹲在路邊，無聲地哭泣起來。

小張失憶了，他忘記了一切，但他還是曾經那個小張，永遠是他們的好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