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華誠崩潰地捂住臉，淚水順著指不斷砸落在地上，極致的痛苦幾乎就要將他吞噬。

“這麼，這麼怕痛。

怎麼能死在喪尸里？怎麼能被獠牙撕扯面目全非？”

向云端沉默地站在原地，想要輕拍阮華誠的背以作安，卻被他抗拒地甩開。

“阿誠，瑩瑩是我妹妹，是我親妹妹，更是我從小看到大的珍寶。

死去，我只會比你更難過。

我知道你無法接事實，也需要一個緒發泄口，可你不能給無辜的隊員強加上一個罪名。

瑩瑩的死就是意外，只是意外。”

向云端雙手抖，聲音卻半點破綻都沒有。

“快去休息吧，太晚了，咱們明天還要回薔薇基地呢。”

說完，他轉離開，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阮華誠卻并未挪子，從口袋里取出一張照片，就這樣呆坐在原地。

山不算大，兩人的爭吵聲也落了林千浣的耳朵里。

可畢竟只是個過路人，今后也不會再和他們有任何集，因此不該問的并不想多問。

裝作沒聽見就好了。

被褥中間放置著數個暖水袋，林千浣掉外套鉆進去，只覺得從頭到腳都是暖和的。

突然，手腕上的通訊儀發熱。

以為是林逸玄或者林萬晟發來的關懷短信，低頭看去，卻發現是江幸的消息。

抬起頭，兩人對視一眼，林千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怎麼沒問他們周圍的況或者異常？】

林千浣指尖在虛擬屏幕上輕點：【因為我覺得他們就是這兒的異常況。】

江幸勾，側將攬進懷里。

【你也察覺到了？】

【嗯，他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絕對有別的因素在。

貿然發問很容易打草驚蛇，倒不如先觀察一下。

你猜，今晚會不會有人對咱們下手？】

【我猜會。】

【我也一樣，那咱們就安心等待吧。】

夜漸濃，石也變得格外寂靜，仿佛能聽到簌簌的落雪聲。

林千浣與江幸就這麼相互提醒著，一直等到凌晨3點才聽到微弱的靜。

像是有人在穿鞋，隨后便是躡手躡腳的走路聲。

來了。

林千浣輕輕掐了掐江幸的掌心，兩人闔上眸子，將呼吸放得更加平穩，倒像是真的睡著了一般。

腳步聲逐漸靠近，最終停在林千浣的側。

驀地，破風聲襲來，金屬的撞擊聲驟然響起，驚起石的所有人。

“怎麼了？”

“什麼聲音？”

……

被吹滅的蠟燭再次被點亮，妄圖對林千浣的手的人見況不對便要逃，卻被神力死死地摁在原地。

隨著燭匯聚在一起，此人的份也被徹底揭開。

向云端著酸痛的雙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江向東，你這是在做什麼？

還不快把刀放下！”

林千浣也側頭看向邊的男人，正是水系異能者，江向東。

他面如死灰，僵又呆滯地站在原地，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像，在黑夜中顯得尤為詭異。

“隊長，你還不快手？

難道要眼睜睜地看著我被這兩個人弄死嗎？”

江向東扭頭看向向云端，后槽牙地咬在一起，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向云端心臟劇烈跳著，他不明白江向東為什麼要對林千浣兩人手。

明明有救了，明明他們馬上就能回基地了。

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老江，你為什麼這麼做？

他們兩個是過來救咱們的，他們有直升機，能夠帶咱們穿越暴風雪回家。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你為什麼這麼傻！”

向云端有些崩潰地看著江向東，眼里滿是絕。

江向東輕嗤一聲，哪怕無法挪，卻依舊死死攥著手中的匕首。

“隊長，你真的以為他們兩個會帶著咱們回去嗎？

那可是直升機，整個華夏的基地中能有幾個直升機？這東西有多珍貴你應該知道吧？

他們著直升機來西部，你以為是來做什麼的？

你以為他們真的是來救咱們的嗎？”

江向東冷哼一聲，側頭看向林千浣：“能開著直升機從京都基地千里迢迢來到這兒，你們一定有目的吧？

是來執行任務的嗎？”

林千浣輕笑一聲，抬手扯了扯棉被，披著外套坐了起來。

“你既然看出來了，何必多問呢？”

得到回答，江向東扭頭去看向云端。

“聽到了吧基地長，他們是來執行任務的。

什麼樣的任務需要來西部？明明這里資匱乏，人煙稀。

哪怕我不說，隊長你應該也清楚吧？”

向云端面容微微僵住，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江向東輕笑一聲：“基地長，你吃了吐真丸，不能說假話。

他們沒有問你最致命的那個問題，如果問了，你選擇說還是不說？

如果說，死的不僅僅是咱們，還有薔薇基地里的所有幸存者。

如果不說，你又要腸穿肚爛而死。”

他深吸一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我不想讓基地里我的家人死，也不想讓你死。

所以，他們兩個必須死，你能明白嗎？隊長？”

向云端張了張，眼底滿是掙扎。

“他們哪怕問我，我也不會說的。

我不能說假話，但我能選擇不說話。”

江向東諷刺地笑了起來：“不說話？

若是他們嚴刑拷打，或者使用其他非常手段，讓你不得不說呢？”

向云端沉默地站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應。

江向東長舒了一口氣，看向林千浣的眼里帶著幾分灑。

“我知道你們的任務是什麼，也清楚你們在找什麼。

但很抱歉，我們無可奉告，你們也別想從我們里套出任何消息。”

林千浣抱臂坐在原地，只覺得這個江向東倒是有意思極了。

“你倒是個膽大的，居然想出了暗殺的主意。

是因為見識過江幸的手，知道自己贏不了嗎？

可惜了，真是抱歉。

你暴的太早，我們早就猜到你今晚會手了。

因為你演技不太好，心里想的什麼，都表現在了臉上。”

江向東猛地抬頭：“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林千浣輕笑一聲：“你還真是，傻的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