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軒攥了拳,眼中帶著茫然。
害他母親到這個程度的人已經死了,自己就算是生氣,又能夠往哪兒撒氣呢?
虞疏晚看出來他的心中所想,聲音低下來,
“盈盈已經找了許多大夫,都會盡力讓嬸子好起來。
許公子,你不必太過憂心。”
聞言,許文軒顯然是有些失魂落魄。
虞疏晚又代了幾句,白盈盈點頭應道:
“我清楚的,小姐放心就是。”
面對白盈盈,一向是放心的。
許文軒啞著嗓子開口,
“我母親這樣的苦,賀淮信死了,我卻連泄氣的地方都沒有……
虞小姐,怎麼辦呢?”
虞疏晚沉默了片刻,上前道:
“許公子,你想如何?”
許文軒閉了閉眼,
“我不知道。”
他的確不知道,只是覺得心中難過,不知道如何才能排解。
虞疏晚想了想,道:
“許公子,賀淮信雖然死了,可他也沒留下什麼事兒。
他曾跟拓跋之間往來有了些易。
雖然我如今不清楚易的容,可能夠肯定必然不是什麼好事兒。
若是你心中難苦悶,那就好好考取功名。
年后開春就是春試,你若能夠奪得魁首,嬸子定然是高興的,說不定也能夠好轉。
你為朝廷效力,又何嘗不算是碎了賀淮信的謀?”
其實虞疏晚也不知道怎麼安許文軒,可如今除了這個,當真不知道說其他了。
許文軒呆呆地看著,虞疏晚有些躊躇,但心下也生了警惕,
“許公子是覺得,這事兒跟我有關?”
許文軒失魂落魄地搖搖頭,
“我只是……”
他又說不出來。
相比起怨恨虞疏晚,他只怨恨自己,沒能夠護好連氏。
虞疏晚見他從前那樣意氣風發的人了現在這樣,心頭還是了下來。
畢竟這件事兒也算得上跟自己沾一些關系。
等離開白府的時候,虞疏晚還是跟白盈盈代了一句,
“我稍后讓柳師姐過來幫忙看看。”
白盈盈點點頭,又道:
“小姐,白知行死了。”
虞疏晚沒有多意外,嗤笑一聲,
“多行不義必自斃,他自是活該。”
回去是有馬車的。
虞疏晚回到侯府后虞歲晚就纏了上來,
“姐姐,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帶我,你是不是煩我了,姐姐!”
虞疏晚現在是真的有點兒煩了,打發走這孩子去一邊兒忙去了,自己則坐在窗邊發呆,直到虞歲晚提醒,這才帶著一起又過去了虞老夫人的院子。
虞方屹的臉比起上午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察覺到虞疏晚的緒不是很好,他主問起虞疏晚方才出去做什麼了。
虞疏晚也沒瞞著,直接說了方才的事后,虞老夫人的臉都不好看了,
“這個賀淮信就是死了也給你一堆的麻煩。
許家那小子應當不會記恨你吧。”
看見虞老夫人眼中的擔憂,虞疏晚笑了笑,
“放心吧祖母,且不說許公子是個好人,他就算是想要報復,也不到我半分。”
虞老夫人心下松了口氣。面上卻是板著,
“不管怎麼說,你還是得小心才是。”
虞方屹沉片刻道:
“過年關遇見這樣的事兒,他們心里不好是正常的。
這兩日疏晚還是出門吧,免得招了什麼禍端。”
虞疏晚倒并沒有放在心上。
一日過去,后面的幾日也就變得平淡許多。
說是過年,可虞老夫人惦記著虞疏晚要走的事兒,虞疏晚惦記著慕時安,虞歲晚更是在初一過了就把自己關起來不許任何人來打擾自己,就連虞疏晚都不許進房。
劉媽媽天天沒事兒就拉著可心訴苦,導致虞疏晚一旦出門可心就第一個跟上。
見虞疏晚又要出門,可心立刻起訕訕,
“劉媽媽,小姐要出門了,我就先跟著小姐去了。”
劉媽媽不舍,
“還是虞小姐好,能夠時時刻刻跟著,我家小姐是長大了,都不許我跟著了……”
可心的腳步更快了一些。
一直到出了侯府,可心這才心有余悸地拍著自己的口,
“嚇死我了,劉媽媽將表小姐看得太氣了,奴婢都懷疑表小姐之前的那些壞脾氣一大部分都是給慣的。”
見虞疏晚沒說話,可心又道:
“小姐要去白家?”
這兩日小姐往白家跑的可是格外的勤。
虞疏晚沒有說話,一直到馬車停下,虞疏晚這才看向可心,道:
“閣下這一路上都在套話,是否是有些不夠禮貌了?”
可心呆了呆,
“小姐,您在說什麼?”
虞疏晚彎了彎角,
“若是閣下還是不肯坦白,那我也只好再用其他法子讓閣下愿意承認了。”
見虞疏晚玩味地將手上的弓弩在指尖轉,“可心”的臉變了變,聲音也變了更為清脆的聲音,
“虞小姐好眼力,不愧是京城里最招人喜歡的姑娘。”
虞疏晚并未因為的這句話而放松警惕,只是道:
“我知道你沒有惡意,否則,在你將我婢打暈后藏到床底的時候,你就會死了。
現在趁著我心還算不錯的份兒上,把你的目的說出來,或許我還能夠斟酌一二。”
“可心”托腮嘆息,
“說真的,要是我那個蠢哥哥選了你,我應當就沒有勝算了。
偏偏他選了你姐姐那個蠢貨。
唔,我來呢,的確沒有什麼惡意。
只是知道他死在你的手上,想來他上的東西應該也在你這兒吧?”
的聲音甜,就像是糖罐子一般,人忍不住的心愉悅,只是說出來的話就沒有那樣讓人歡喜了。
“你是無痕的妹妹?”
想起來前不久白盈盈才跟自己說無痕的妹妹最近來了祈國,似乎是在找什麼東西,虞疏晚一下子就猜出了對方的份。
眼睛一下子彎了起來,笑道:
“姐姐,你好聰明,我真佩服你~”
虞疏晚挑眉,
“我的妹妹,你怕是做不起。
是想要替你哥哥報仇?”
不就是想說自己拿走了哥哥的命麼。
可殺意還未醞釀起,就已經噘著有些不高興了,
“人家哪里有想要為他報仇了?
姐姐殺他的時候那樣辛苦,我最漂亮姐姐了。
算起來,他還是我的宿敵,姐姐幫了我好大一個忙,我豈能忘恩負義?”
虞疏晚微微一怔,就反應過來兩個人的關系也并不融洽。
算算二人當初分開的年紀應該也就是十來歲,還真是讓人意外且好奇。
“可心”大大方方的將臉上的人皮面扯了下來,噘著,半張臉漂亮得宛若瓷娃娃,半張臉一如惡鬼猙獰。
笑道:
“姐姐,認識一下,我迦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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