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到這裡戛然而止。

還能是為什麼？

不過是因為，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親之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馬上就要死了。

再不想辦法變強，後果不堪設想。

「人確實應該靠自己。」秦江月的聲音溫和平穩，「你能這樣想很好。只要你願意學，我會盡我所能教你。」

他是劍修，但不會有任何人懷疑他其他道法也融會貫通。

降魔劍是劍仙曾經的佩劍，要讓它承認一個人修，隨他南征北戰，考驗的可不止是對劍法的領略。

秦江月在各個方面都是佼佼者，是所有人都承認的，人界萬年來不世出的天才。

「那我們……」

他話說一半，被敲門聲打斷。

這敲門聲很詭異，好像誰在拿什麼東西撞擊門，那東西還很小，但很堅，聲音比較清脆。

薛寧立馬反應過來。

「來了來了！」

提著擺去開門，月從外面傾瀉進來，秦江月轉過頭去，看到薛寧蹲在門邊，墨藍的擺如墨般化開，順的長髮披散下來，快要蓋住整個上半。

低著頭，手出去，托起小神。

「小烏真能幹，不錯不錯，拿這麼多東西回來呀！」

「仙子，要我小神，我可不是普通烏。」

薛寧那個子，小神要不是多年來一直重申自己不是普通烏，怕是連那青黃不接的日子都沒得過，早被拋下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是神，忍者神。」

「神就可以了，忍者是什麼意思？」

「說了你也不明白，讓我看看都有什麼好吃的。」

「仙子廚藝好，又願意下廚，我自然是把能、不，能拿的，都拿了一些來！」

小神一蓮花味，很人，聞得薛寧很想吃王八羹。

「你離我遠點，我自己收拾就行了。」薛寧肚子咕咕，「聞著你的味道更了。」

小神一開始還沒明白過來的意思，等反應過來之後，立馬竄到了秦江月的袍子底下。

「嘶！」

恐怖如斯！這個人終於變態到要吃契約靈了！？

「真君救命啊！」小神被薛寧震懾，心久久不能平靜。

秦江月安靜地看了薛寧一會，說：「你若放棄劍道，就要從頭開始重修，時間迫，最好現在就開始。」

「不差一頓飯的功夫。」薛寧看起來非常放鬆，「你確定你著肚子，有力氣教我？」

秦江月：「確定。」

「那我不確定自己著肚子能專心學習。」薛寧蹲著轉過頭來，墨黑的長髮如羽般掃開，笑意盈盈道，「人是鐵飯是鋼，是革命的本錢，大家一起保護嘛。」

秦江月沒有言語。

靴子被什麼東西了一下，小神遲疑的言語傳遞上來：「真君，我覺得仙子說得對。」

只要不提喝王八湯的事，那就什麼都對。

秦江月繼續沉默。

他靜靜看著薛寧將食材歸類，開始烹飪。

那是一個很有生機的過程。

裊裊炊煙，攪人五臟廟的飯菜香氣，一切都充滿了煙火味道，是他從小到大沒怎麼驗過的經歷。

對於一個三歲修煉，五歲築基的天才來說，哪怕是辟穀之前，他也只飲仙，偶爾吃兩塊緻的點心。

晶瑩剔的白米飯盛在木碗裡，今夜有了食材，薛寧做了三菜一湯，兩人一一起吃。

很奇妙的是，小神也有自己的碗筷，是薛寧隨手做的，後山這裡什麼都缺，就是不缺樹木植被，之前準備當柴燒的藤蔓隨便用木靈收拾一下，就是碗筷了。

「快吃快吃。」

薛寧張羅了一下就開了，看得出來心很好，敞亮又愉悅，分毫沒有反覆回憶白日裡遭的不平，將自己困於那方寸之間。

完全和過去不一樣了。

眼前有手影晃，秦江月過去，薛寧瞄著他說：「再不吃可就沒了，這看著個兒不大，但巨能吃。」

秦江月於是發現，小神已經把眼前盤子裡的菜快吃了。

薛寧怕他沒吃的，特地撥出來了一些，單獨裝在一個盤子裡。

的珍珠，擺玉兔模樣的羹白菜，如意卷，還有白的清蔬湯。

都是香味俱佳的菜餚。

他了，似乎要開口，但最後什麼也沒說。

倒是薛寧很快放下碗筷，起道：「我出去看看柴火，怎麼覺了許多。」

說完就出門了，一走，小神吃得更放肆了：「真君快吃啊，想不到仙子人不怎麼樣，廚藝倒是好得很，您別怕，我都吃了好幾碗了，很安全的！」

……它進角好快，已經完全不介意薛寧拿它試菜了。

秦江月稍縱即逝地顰眉，白皙的指腹托起木碗，慢慢應了一聲。

「好。」

屋舍外，飯菜香氣飄出來，薛寧吃飽喝足出來，目不斜視地去看堆在後面的柴火。

正在練劍間隙的秦白霄看著屋舍里的燭火，聞著久違的飯菜香，覺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孤獨的人。

薛寧並不在意無關人士的。

全神貫注地數著自己的柴火，然後發現是真的了，還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