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昭才人，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千歲，萬福金安。”

緋晚又休養了兩日，才在第三日清早，參加了儀宮里的嬪妃覲見。

這是為宮嬪后第一次面見皇后，參拜國母正妻。

行的是三叩九拜大禮。

卍字聯紋錦墊鋪在地上，皇后端坐于瑞金椅，接了的叩拜。

然后很是溫和地讓侍扶起來，微笑著說：“你上傷還沒好利索，本宮心疼得很，若非祖宗規矩如此，本宮是不會讓你行此大禮的。”

緋晚蹲福了福，謝皇后的。

一臉誠懇地輕聲言道：“娘娘恤之心，嬪妾在病中便激得很，早就想來給娘娘磕頭謝恩，別說今日嬪妾已經夠出行，就算還弱得不能下床，也要朝著儀宮方向叩謝的。”

皇后臉上笑容深了幾許。

賢妃坐在挨著椅的左首第一把椅子上，噗嗤笑出聲：

“瞧瞧昭妹妹這小兒甜的，怪會哄人呢。”

緋晚連忙也朝賢妃跪了下去，雖不是三跪九拜，也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嬪妾還要謝賢妃娘娘。嬪妾病中時常得到娘娘恩賜的東西，心里頭過意不去。嬪妾何德何能，讓娘娘這樣照拂。”

賢妃掩帕笑道：“哎喲，果然被你甜到了，本宮這心里頭舒服得很呢！”

今日慶貴妃又像平日許多次那樣告假，而虞聽錦已經不是貴妃，如今便是賢妃位置最高。

緋晚朝著皇后叩拜，也朝叩拜，雖然磕的頭數量不同，賢妃也很舒坦。

皇后見如此，眼神淡了淡，只是沒出聲。

緋晚將兩個人的無聲涌看在眼里，只作渾然不覺。

其實卻是故意的。

皇后和賢妃若沒有勾斗，都瞧著這個新晉的小才人不順眼，可怎麼辦呢。

緋晚尚未起，又朝著殿中其他嬪妃投去激的目，每個給送過東西示好過的人，都沒有落下，一個一個激看過去，對人家點頭：

“還有各位娘娘，各位姐姐，也對嬪妾多有賞賜和照顧，嬪妾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謝各位。”

“嬪妾微賤之，承蒙陛下抬舉已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沒想到還能得到諸位娘娘和姐姐們這樣的恩賜，嬪妾以后唯有多多拜謝神佛，給各位祈福，祝各位芳永駐，福澤深厚。”

賢妃傾，出手，親自將緋晚扶了起來。

比之皇后讓侍扶，顯得更加親熱。

“你可真懂事。本宮以前也對很多人好過，只是啊，知道激的卻沒多，不但不激啊，有的還要反咬本宮一口。你以前在春昭儀邊，怕是沒聽念叨本宮的壞話吧？”

緋晚低了頭，不敢接話的樣子。

怯怯瞄了皇后那邊一眼。

皇后臉沒怎麼變，笑容也照常，溫和地敲打賢妃：

“春昭儀犯錯，已有陛下降旨懲罰，后妃之德，在于謹言慎行，為天下子表率，各位姐妹謹記。”

眾人離座聽訓，都應是。

賢妃跟著眾人稍稍抬了抬子，很快又落座，笑著朝眾人點頭：“都聽見了？謹言慎行，各位謹記。”

仿佛不知道皇后說的是。

還越過皇后朝緋晚笑：“昭妹妹，你子弱，別在這里站著，坐了吧。”

皇后眼底有不耐之閃過，但隨即消失，仿佛從來不存在。

朗聲道：“給昭才人賜坐。”

宣示在儀宮下令的主權。

有宮抬了把椅子過來，放在嬪妃們的最下首。

緋晚是才人位份，按規矩，只有容華以上的嬪妃，在儀宮晨昏定省時才有資格落座，其余人都站著。

按例也該站著，于是推辭不敢坐，皇后兩次讓坐，都謹守規矩拒絕。

皇后方才贊許地點了點頭：“難怪陛下看重昭才人，你們眾人都要跟學一學，知道上下尊卑，規矩禮法。什麼位份，該做什麼，都要心里有數。”

眾人再次紛紛起聽訓。

賢妃笑笑的，這次竟然沒跟著起，回從侍靈瓏手里拿了團扇，自己給自己扇風。

皇后也笑著，將訓話又持續了一會兒，讓嬪妃們一直站著。

時間有點長，滿殿里就賢妃自己坐著不，十分扎眼。

最后賢妃到底還是沒耐住，搖著扇子站起來，只是卻也不肯乖乖聽訓，挑著皇后說話的間隙言道：“本宮有些頭暈，想是前陣子讓那不知禮數的春昭儀磋磨，雨中跪壞了子還沒好全，得回去請太醫診一診，皇后娘娘，告辭了。”

然后隨意蹲了蹲，行了個極不標準的福禮，就帶著侍揚長而去。

皇后笑容一點一點淡下去。

緩緩環視眾人，繼續訓話。

足足說了一刻鐘，才讓眾人散了。

緋晚和吳貴人前后腳走出儀宮，一路上都被其他人攀談。

吳貴人見狀快走了幾步，等緋晚應酬完了追上來，著口小聲道：“可嚇死我了，今天怎麼皇后和賢妃兩位娘娘直接沖突起來了，到底怎麼回事啊！”

緋晚轉臉看。

輕笑：“們借著我互相發難，你還跟我一起走，不怕惹禍上？”

吳貴人翻了個小白眼：“我怕有用嗎，不跟你我跟誰，你看別人有人愿意理我嗎。我只是害怕你被們收拾，然后我就沒……沒靠山了！”

比緋晚還高了一級，卻拿緋晚當靠山，自己說到最后也有點不好意思。

抿了抿，住口了。

只是跟著緋晚走了半晌，都快到觀瀾院附近了，緋晚還沒回答的疑，只好又問了一遍：“昭妹妹，你說皇后和賢妃們之間……沒事吧？”

緋晚四下看看。

不遠有個六角涼亭，緋晚款步走去，坐在人靠上，拍了拍旁邊：“姐姐這里坐。”

吳貴人十分忐忑地坐下。

緋晚邊只有小蕙跟著，抬眼看了看吳貴人邊的婢。

吳貴人連忙說：“跟了我多年，在潛邸時就是生死好姐妹，并不是普通主仆，你只管放心。”

緋晚點了點頭。

“見姐姐這樣機敏，我就放心了。”

笑著看了看四周，花徑蜿蜒，灌木叢矮小，視野開闊。

“這里說話，不會隔墻有耳。”

吳貴人趕接話：“對，若是有人來，老遠咱們就能看見，比關在屋里說話還方便呢，妹妹快告訴我怎麼回事吧，我這個心七上八下的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