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卿,好好休息。太醫讓你休養元氣,不要說太多話。”
蕭鈺抱著緋晚,溫聲安。
懷中臉蒼白,神倦怠,分明疲憊得很,但從他一進門,就一直在關心他的起居,而對自己的虛弱和委屈只字不提。
讓他到很是心疼。
因昨天說了謝恩卻沒去的不快,早忘到了腦后。
偏緋晚又輕聲提起:
“陛下,嬪妾這一直不好,休養倒不急于一時。反倒是最近因為嬪妾的事,陛下一直沒得安寧,全是嬪妾不好……
連昨天說了要去給您謝恩,嬪妾都沒能去,當時頭暈得厲害,嬪妾真是不爭氣啊!”
蕭鈺連忙輕拍緋晚的背,“你何必自責,哪里是你的錯。”
想起帶著傷還去廢舊佛堂悄悄給他許愿,蕭鈺覺得自己不該怪昨天言而無信不謝恩。
他心里升起愧疚。
人在懷,溫香玉。
上淡淡的清香,混著藥膏特有的清氣,非常獨特。
和嬪妃們上尋常的脂香完全不同。
讓蕭鈺有些沉醉。
大白天的,竟有些意。
此時,曹濱忽然隔簾在外肩小心啟奏:
“陛下,虞大人帶了次子,進宮來請罪。說是那封僭越的信,是不懂事的次子所寫,他一查實便趕進宮來請求陛下責罰。眼下,虞大人父子正在辰乾殿外頭跪著。”
蕭鈺此時腦海中浮現的,是之前和緋晚顛鸞倒的畫面。
聽了此話只覺得煞風景。
臉不由一沉。
緋晚在皇帝懷中,到男人的不悅,低垂的眼眸閃過一抹冷意。
“陛下,都是嬪妾不好,竟惹得虞大人丟開公務,專門為一封信來請罪……”
“事若是傳出去,嬪妾豈不是……是耽誤國事的罪人了!”
掙扎著要起下床。
“嬪妾親自去勸虞大人回去,大事化小吧。”
卻被皇帝按住。
皇帝扶著躺回枕上,“好好躺著休養,沒你的事。”
什麼大事化小?
昭卿婢出,都知道此舉耽誤國事,虞忠難道不知道嗎。
分明上個請罪折子就能解決,虞忠卻把事鬧大,竟然還帶著兒子進宮來跪。
跪給誰看?
正是公務時間,不去衙門好好辦公,為這點事罰跪。
怎麼,迫他這個當皇帝的必須容諒麼?
而且這種事傳出去,外頭人不明就里,只會說他一個天子,卻為個小宮嬪罰跪大臣,昏庸無狀!
蕭鈺大步而出,自己掀簾子走到外間。
白玉珠簾啪地打在墻上,嘩啦啦響。
曹濱脖子一,把子躬得更低,不敢高聲。
“虞大人整日為國勞,朕豈能因一點小事,害他跪在宮里被人指指點點?
去,把虞大人好好請出宮,好好送到兵部衙門去。”
“是,陛下。”
“從朕今日的午膳里,挑幾道菜賜給他,告訴他,朕明白他的忠心,讓他好好辦差就是。”
“遵旨。”
曹濱最知道皇帝緒變化。
這看似褒獎的安,分明是盛怒之下的反其道而行之。
哎!虞大人這事辦得蠢吶!
轉走,卻又被皇帝住。
“站著。”
蕭鈺沉稍許,冷聲問:“那虞家次子,在哪里當差?”
曹濱提前都打聽好了,忙回:“陛下,虞家二公子并未出仕,還在書院讀書,去年才剛考了秀才功名。”
既然虞忠帶他請罪,蕭鈺冷笑,那就別辜負虞忠的忠心一片。
“狂悖無狀,責難天子,去告訴他應試的府院,秀才功名暫時掛起,待他學會了君臣人倫再去應考。”
“是,陛下!”
曹濱出去傳話。
暗中在心里把緋晚的嬪妃排位又提高了一檔。
一則因為皇帝的恩寵,更要,是因為自己的本事。
瞧瞧,昭小主弱弱幾句話,就斷了侍郎府公子的功名前途,厲害啊!
為了宮中嬪妃之事革除士子功名,朝中可能會有言指摘,可陛下只是“暫時掛起”,緣故還是他“責難天子”,誰也說不出什麼去。
本來嘛,送信進宮辱罵宮嬪,和責難天子區別不大。
但暫時掛起……
跟直接革除功名有什麼區別?
以后沒有陛下明確旨意,說虞二公子懂得了君臣禮教,府院誰還敢讓他應試繼續考舉人啊。
一輩子大概就這麼毀了。
哎,自作自!
曹濱都出去傳話了,緋晚還在屋里弱弱求。
“陛下,虞二公子天資聰穎,虞大人一直說他是讀書的好苗子,以后必定前途大好,仕途通暢……
您因為嬪妾掛起他功名,若是虞大人知道,豈不是傷心難過,若是耽誤了國事,嬪妾更承不起了,陛下,您別罰二公子好嗎?”
在床上撐著子,要跪倒磕頭。
蕭鈺走回室,見狀便吩咐夏荷:“扶起你們小主。”
“陛下……”
“昭卿,朕告訴過你,當了嬪妃,就拿出嬪妃的威儀來。你若任人欺辱,朕之面何存!”
緋晚子微震,看向皇帝的目滿是驚愕。
恍然大悟般低呼:“是嬪妾想岔了!只顧著考慮別人,倒忘了陛下和皇家面……嬪妾有錯……”
說著,清澈如水的眼睛涌出點點淚。
轉頭問夏荷:“你看,我是不是真如春昭儀所說,太低賤了,本上不得臺面……”
又看向蕭鈺:“陛下,嬪妾是不是……辜負了您的厚待……”
惶恐的自卑自憐,讓蕭鈺看得又生氣,又心疼。
上前嗔怒道:“你是朕抬舉的,如何上不得臺面。以后你再信那些鬼話,朕真要生氣了。”
“嬪妾再也不敢了……”
緋晚可憐,小心翼翼拽住龍袍的袖子邊沿,乞求地看向皇帝。
那盈盈如水的目,張起伏的口,看得蕭鈺眼眸一深。
竟拾起緋晚的腕子,在依舊包裹著紗布的手上,輕輕吻了一下。
夏荷等人即刻退出。
“陛下……”
緋晚低頭。
被蕭鈺摟在懷里。
足足兩刻鐘……
皇帝走后,夏荷等人重新進來服侍,看見緋晚釵松鬢的樣子,和床鋪上的褶皺,臉都是微紅。
緋晚任由們幫忙整理服頭發,子綿綿靠在床頭。
自己也是臉頰發燙。
沒想到不是真正侍寢,皇帝也能花樣百出。
他走的時候意猶未盡,顯然克制了念頭。
可盛年男子,坐擁后宮眾多佳麗,他能克制多久?
今晚想必需要有人好好伺候一番。
最近有意避寵,又是鎖院又是養子的,皇帝偶爾兩三天沒有招幸嬪妃,其余時候,都點了一些宮嬪的牌子。
他缺不得人。
那麼……
緋晚盤算著,也該提攜一下自己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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