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萋萋東躲西藏地離開商業街。
上沒有手機也沒有錢,只能憑著記憶在利區穿行。
無奈祁梟野的別墅實在太遠,一直到日頭快要落下,才踏了那片深林。
城堡式的別墅孤零零地立在其中,大門鎖著,門口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黎萋萋站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都沒有反應,只能用小手不停地拍打著大門。
“祁爺!”
“祁爺!”
暖手寶已經沒電,黎萋萋兩只手凍得通紅。一下一下地力拍打,門上的積雪隨之而紛紛揚揚地落下。
染白了的頭發、服……
還是無人回應。
黎萋萋抖落上的碎雪,彎腰將暖手寶放在門邊,踩著大門的隙往上爬,坐在高高的墻頭往里探看。
門庭后面的客廳門也關著,一個人都沒有,迪雅不在,付老不在。
祁梟野也不在。
“祁爺……”
這一刻,黎萋萋終于驚懼且后知后覺地發現,可能再也找不到祁梟野了。
那個男人一次次地靠近,卻被一次次地推開,所以他走了。
他不等,也不要了……
緒漸染,孩深褐澄凈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漉漉的霧氣。
抬手抹去眼底將落未落的淚,四下環顧,瞬間便愣了神。
是祁梟野給買下的香樟公園,就在這棟別墅的后方,或者換種說法,這棟別墅其實是香樟公園的一部分。
因為地理位置太高,還設有專門的石砌圍墻,所以踏公園的人只能遠遠地看到這座匿于林間的城堡,卻無法靠近。
但若是站在別墅頂層的臺,可以清晰地捕捉到香樟公園的全貌。
這個以“話”為主題的冰雪世界,每個角落都閃耀著銀白的芒,樹上掛滿了晶瑩剔的冰凌。
還有正中間的湖泊,鋪了一層厚厚的寒冰,上面蹲著幾只調皮的小松鼠。
它們都見證過那個好的夜晚,祁梟野附在耳邊說——
“黎小姐,這座森林,是你話夢想的起點,它現在屬于你。”
看著看著,黎萋萋再忍不住奔騰翻涌的心緒,趴在墻頭哭了起來。
找不到祁梟野,找不到他……男人不開機不看短信,不肯給解釋的機會。
他轟然且熱烈地闖進的生活,不由分說地在心里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如今又悄悄然地離去。
剩下一個人。
就像小時候那只串串,好像所有的喜歡都是曇花一現,都會被許南天無地抹去,永遠都留不住。
留不住串串,也留不住祁梟野。
黎萋萋翻過墻頭,明知道祁梟野不會再回來,還是抱著膝蓋,蜷在別墅客廳外的門庭等了他一天一夜。
然后就被醒了……黎萋萋睜眼抬手,擋住正午刺目的。
距離和許南天的賭約還剩不到兩天的時間,再等下去也不會有結果。
不是生活的全部,自由只能靠自己爭取,不想再回梨園,得離開。
黎萋萋起往前,離開門庭,打開別墅大門,轉過頭最后深看了一眼。
隨后將雪堆里的暖手寶翻找出來,大步往東郊礦區的方向跑去。
只要逃出克那欽,許南天就再不會管,除了和祁梟野一起離開,黎萋萋唯一還能想到的去就是夏國。
;是夏國人,那的親生父母也一定在夏國。
黎萋萋對夏國只有模糊零星的記憶,關于小時候的事也再難以捕捉,但可以確定的是——
夏國是一個安全和平的國度,即便找不到爸爸媽媽,在那邊也能活下去。
可現在的問題是,聯系不到任何人,上也沒有錢。要想在兩天之賺到一筆錢,那只能去——賭。
賭錢不行,得賭石頭。
東郊的賭石區就在礦場山的山腳,和利區相距三十多公里,黎萋萋蹲在路邊攔了一輛順風車。
開車的是一個戴眼鏡的中年大叔,確定好目的地一致后,男人沖黎萋萋比了個一萬緬幣的手勢。
黎萋萋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
“老婆,你相信我,就這一次,最后賭一次,等這周過完我就回去……”
上車后大叔一直在打電話,著一口地道流利的夏語,黎萋萋長著耳朵聽了半晌,大概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好像是家里的孩子要結婚,需要準備大額彩禮,還要買車買房,錢不夠,在一個親戚的建議下跑來緬盯國賭石頭,非但沒掙到錢,反而還輸了不。
大叔掛斷電話后,黎萋萋坐直子,清了清嗓子。
“叔叔,賭石這行水很深的,能不就別,但凡能切漲的原石基本都被行的專業人士截走了,到普通人手里的幾率幾乎為零。”
大叔點頭,“是這個理,所以我才特地跑來原產地買進,前幾天倒是開出了一個,翻了六倍。唉,可惜石頭太小……后來又開了幾個,全賠進去了。”
黎萋萋抿笑笑。
“您這樣毫無據地買開,當然得賠了!你得學會看石頭的皮殼,表面越致,里面的玉質就越好。打燈時暈也一定要明顯,邊緣的暈越大,里面的種水就越好……”
黎萋萋說得頭頭是道,聽得中年大叔一愣一愣的,瞇著眼思索了半晌才開口。
“姑娘你小小年紀還懂這個?”
“當然啦,”黎萋萋故作老地拍了拍脯,謊話張口就來。
“我小叔叔是開賭場的,我男朋友是東郊礦場的負責人,我對這些套路……那可太悉了!”
“這,這這這,”大叔激得雙目一瞪,眼底全都是金燦燦的。
“小姑娘,你看我一把年紀了,初來乍到的,對這方面沒什麼經驗,帶來的錢也都快賠了,這樣實在沒臉回家,你幫幫我,這趟車費,我給你免了!”
“嘿,”黎萋萋不屑地笑笑,“我只是去東郊找人,小時候玩石頭都膩了,現在對這些東西不興趣。”
黎萋萋越這麼說,大叔對的能力就越發深信不疑,沉著眸子思慮一番后,大叔一咬牙一跺腳。
“要不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出錢你指導,開出來的石頭只要賺了我可以給你百分之十的手續費,輸了全算我的。”
“這……”
黎萋萋猶豫不決,一副不是很興趣的模樣,急得大叔握方向盤的手都開始抖了起來。
“求你了,姑娘!我真的不能再輸了,你幫幫我吧!”
“叔,你好好開車,我想想。”
黎萋萋淡看了大叔一眼,順手拿走了大叔放在中控臺的沙琪瑪,打開后不急不忙地張口往肚子里咽。
一連吃了好幾個,才輕輕點頭。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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