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斯年讓姜半夏先坐到了副駕駛，然后自己蹲下，抬起的腳腕查看腳底的傷口。

姜半夏看著季斯年的作，想把腳回來，但是季斯年抓著的腳踝不讓，并說：“這傷口得去醫院理下，打個破傷風才行。”

“不用這麼麻煩了吧，我回去找個鑷子把小石子理一下就行。”

“要是染了怎麼辦。你坐好，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姜半夏也怕染，只好答應下來。

此時，顧言澈的車子也緩緩從車庫里開出來。

季斯年還蹲在地上，姜半夏的目再次和顧言澈的視線在半空中對上，季斯年也著顧言澈，顧言澈的車窗緩緩升起，隔絕了他們的視線。

季斯年起，回到駕駛室，系上安全帶之后，發現姜半夏還對著顧言澈離去的方向出神，便提醒道：“半夏，安全帶。”

“哦，好。”姜半夏回過神，扣好安全帶。

季斯年又說：“離他遠點吧，他不是什麼好人。”

“你們有仇？”姜半夏轉過頭問季斯年。

“仇談不上，只是看不慣他這人。從小就是一副高高在上像是誰都欠了他幾百萬的模樣。”

“你們從小就認識啊。”

“是認識，不過不太。”

“看出來了，關系不太好。”姜半夏點頭道。

“也不知道我姐到底喜歡他什麼。剛才那樣你也看到了。”

“你不用解釋，我都明白，這個人確實有問題，一副天下唯我獨尊的自大模樣，自以為是，像是誰都要順著他一樣，脾氣差的要死。”

聽這麼說，季斯年松了口氣：“那你以后離他遠點。不要和他有什麼牽扯。”

這個，姜半夏倒是真的無法答應。

“我盡量。”

*

出了車庫后，顧言澈和季斯年的車子就朝相反方向開去。

顧明月確實喝了幾杯，這會兒臉紅紅的，眼神迷離，帶著幾分朦朧醉意。

趁著車子左轉的時候，的就朝著顧言澈的方向倒了下去，靠在了他的上，并且屁一直悄咪咪往顧言澈邊挪。

“阿照，停車。”顧言澈突然出聲吩咐。

“是，先生。”阿照靠邊停車。

顧言澈冷漠的聲音在顧明月耳邊響起：“下車。”

顧明月似乎醉了，不為所。

顧言澈輕聲吩咐：“阿照。”

“明白，先生。”

后座的車子突然被打開了，顧明月覺自己的正被往外拽，就像是想裝睡也裝不下去了，只好強迫自己醒了過來：“阿照，你干什麼，放手，放手——”

阿照果然松開了顧明月，對著顧明月做了個請的姿勢：“顧小姐，既然你醒了，那就請下車吧。”

“二哥！”顧明月聞言，立刻扭頭看向邊的顧言澈，“你看他。”

“是我的意思。”顧言澈疊著雙坐在那兒，整個人帶著一種矜貴的疏離，“我已經給你安排了另外的車子，會送你回去。”

顧明月瞬間紅了眼眶：“二哥，你就不能送我回家嗎？”

“我不喜歡重復說過的話。”

顧明月咬住了下，可也明白顧言澈的脾氣，說一不二，本沒有轉圜的余地。

別人都說顧言澈是個病秧子，是顧家不起眼的二爺，如今都是大哥顧司夜掌權人，可只有顧家人心里清楚，顧家真正說一不二的那個，一直都是顧言澈。

他才是顧家名正言順九代單傳的嫡孫，是顧老爺子心目中最完的繼承人，只是因為從小不好，顧司夜又能力出眾，如今才在顧家有一席之地，但現在顧老爺子子還健朗，顧司夜最后能不能真的掌管顧家，卻是未知。

顧言澈這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即使是顧明月，也無可奈何，再不甘，也只能乖乖下了車。

顧家的司機接了顧明月回去。

一路上，顧明月都撅著悶悶不樂的，進了顧家，也是一臉的不悅，即使見到自己的母親薛婉清迎面朝自己走來，也視而不見，朝樓上走去。

薛婉清長發盤起，脖子上戴著一條珠圓玉潤品相上乘的珍珠翡翠項鏈，材苗條，氣質出眾，整個人就和的名字一樣，婉約清瑩，見顧明月的模樣，便出聲喊住了：“明月。”

顧明月聽到這聲，還是乖乖站在了那兒。

薛婉清走到跟前，沉著臉開口說道：“明月，從小我是怎麼教你的，在家里，要有禮貌。”

“走路腳步要輕，說話聲音要輕，還要認清自己的份，不可以讓別人說我們沒有教養——”顧明月接過薛婉清的話，“媽，這些話我從小聽到大耳朵都要聽出繭子了。”

“你知道就好，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那現在不是沒有其他人嗎，爸和爺爺都不在，我為什麼還要活得這麼小心翼翼謹小慎微的，你不累我都累了。”

“明月！你是不是忘記現在自己已經是顧家千金小姐了！哪家的千金是像你現在這樣的！”薛婉清目一沉。

顧明月立刻覺到委屈，眼眶更紅了：“還不是因為我不是顧家真千金，所以才要這麼時時刻刻提心吊膽提醒自己嘛，如果我真的是爸爸的親生兒，我用得著這麼察言觀戰戰兢兢嗎？”

薛婉清眉心一擰，將顧明月直接帶回了房間，關上門，薛婉清轉過：“說吧，今晚到底發生什麼事。”

顧明月倔強別過頭：“那些人，表面對我客客氣氣的，可是背地里，一個個的都在笑話我。”

“笑話你不是顧家的親生兒？笑話你只是虛有其表？”

“媽——”

“我說錯了嗎？笑話你哥哥沒有顧家的統，最后也不能繼承顧家？”

“媽——”顧明月抬起漉漉的眼睛著薛婉清，“原來你都知道。那你還能這麼云淡風輕無于衷。”

“那我能做什麼，他們沒說錯啊。你和你哥哥確實不是顧家的脈，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薛婉清語氣平和，就像是在說今晚吃了什麼一樣，“明月，這些年，我聽到的難聽話比你聽到的還多，而且更難聽。什麼鳩占鵲巢，癡心妄想，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