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十方不走，溫慕鼓著小腮幫坐起了，幽幽的眸子盯著他：“顧十方，你到底聽明白我的話沒有？”

“聽明白了。”顧十方訕訕地坐在原地，“我不走。”

溫慕的眼睛紅紅的：“我知道你考春江大學的目的，是來這找朋友，所以去找朋友吧，不要浪費時間在我這里。”

“慕慕，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討厭我嗎？”顧十方心沉了一下，說話也開始斷斷續續。

他以為溫慕討厭他，深深垂眸眼里沒了，但依舊坐在原位：“就算你討厭我，我也不走。”

“顧十方，明明是你討厭我不是嗎？”溫慕委屈地撇了撇，眼里的小珍珠快要落下來，“是你說，我要是出了事，就不會有人每天揍你了，以后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我也不會再揍你。”

顧十方暗沉的眸子忽地愕然抬起，復雜的緒在眼底翻涌，他看著溫慕：“所以，你是以為我討厭你，不想見到你，才趕我走？你其實，不討厭我？”

單人病房里，氣氛有些拉扯。

“是，我不討厭你，但是我知道你討厭我。”溫慕紅著的眼睛籠上了一層水霧，故作面無表地吸了吸鼻子，“顧十方，其實你不用自己做不愿的事。如果是因為你答應了我爸媽和叔叔阿姨，要在春江多照顧我，我可以和他們說，我是個年人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不需要你圍在我的邊轉。”

說完，

溫慕眼底的小珍珠順著兩頰落了下來。

顧十方慌得起，彎腰抬手，手指拂過臉頰的淚水，輕輕捧住了的小臉。

眼淚跟著落下來。

“慕慕，你是因為這個在生我的氣嗎？對不起，是我讓你誤會了。”顧十方抿了抿，看著溫慕落淚的樣子，藏的意流轉于滿是心疼的眸底，聲音緩緩，“我們慕慕這麼可，我怎麼舍得討厭，我喜歡你。”

藏在心底的，像奔跑了一整個世紀的風，旖旎繾綣，百轉千回，小心翼翼終于開口。

溫慕愣住了，眼淚戛然而止。

懷疑自己聽錯了，神茫然了片刻，微微張著，愣了好一會。

“你剛剛說什麼？”半晌才回過神來的溫慕，不可置信地問顧十方。

他喜歡？

顧十方松開一只捧住溫慕小臉的大手，輕著的頭頂，眼中著一釋然的苦，不再藏自己的道：“我說我喜歡你，只喜歡你，喜歡你好久好久。”

他的聲音很輕很暖，生怕嚇到了。

他當然知道說出來的結果，可能是連朋友也做不，他還沒準備好面對這麼難過的結果。

但是，他更不想讓慕慕難過。

看著慕慕以為他討厭時，委屈難過的模樣，他連靈魂都仿佛被撕裂著疼。

只要可以不難過，讓他怎樣都行。

再次聽到顧十方說‘我喜歡你’這四個字的時候，溫慕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心停滯了半秒，周圍的一切仿佛都沒了聲音。

只有‘我喜歡你’這四個字，在寂靜的病房里回。

明明最開始，是想和他說，喜歡他這件事，然后發展到覺得他討厭，現在怎麼變了他喜歡。

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有多復雜，但更多的是開心。

溫慕垂眸，喜悅的表不由浮上臉頰，顧十方也喜歡，這覺像做夢一樣。

原來，

喜歡上一個也喜歡自己的人，是這種覺。

像是枯木逢春，他來便逢春；

像是朝暮與歲月共往生，約好一起行至天；

像是落日和晚霞并肩，意永不停歇，不再害怕將所有的胡思想公諸于世，因為知道他會將它們一一捧起告訴，它們真實存在。

從此安全和歸屬有了歸宿，暗的人不再只能孤獨地聽著自己的回聲，而是都有了回應。

見溫慕低著頭發笑，顧十方以為那是覺得他可笑，他肯定是被拒絕了。

忍著苦的滋味，顧十方努力對著溫慕出了一個微笑。

帶著笑意的眼眶氤氳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語氣很輕的開口：“你不用有力，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早就知道。你不用喜歡我，只要知道我喜歡你，會永遠喜歡你就好。我們……”

顧十方頓了頓，努力掩飾著心的痛楚，繼續道，“我們還是好朋友嗎？”

“不是了。”溫慕抬眸，堅定地搖了搖頭，“你都說喜歡我了，誰還要和你做朋友。”

“好，我知道了。”顧十方抿了抿，大手從溫慕的頭頂上拿下來，悲傷像香爐里的余煙，彌漫在心房久久不散，請求的語氣，“但能不能，再讓我在這里多陪你幾天，你的傷好了，我再……”

“再什麼？”溫慕盯著他噠噠的眼睛，“我的傷好了，你就不管我了嗎，剛剛你說的喜歡就是隨便說說嗎？”

“什麼？”顧十方了，瞳孔微微有些震驚，“什麼意思？”

溫慕的小腦袋歪了歪，說：“試用期三個月。”

努力克制著竊喜的表，不讓他看出來，心早已野蠻生長的喜歡。

誰讓他，到現在才告訴，害剛才那麼難過。

顧十方愣愣地看著溫慕，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好半晌，才平復了一點心，恍惚地開口：“你的意思是，我們？”

“怎麼，不愿意啊？”溫慕努了努，“那我也可以撤回剛才那句話。”

顧十方抬手，連忙掩住了溫慕的，臉泛紅眼底滿是歡喜，忍不住地咧著，著一口整齊的大白牙，傻子般的笑著。

邊笑邊說：“說出來的話，就是潑出來的水，不能反悔了。”

溫慕拉開他的手，眼神里帶著幾分探究，問：“不過，你剛剛說喜歡我很久很久，是多久啊？”

溫慕好奇，難道他心得比早？

顧十方有些害，微微低頭吳儂語般地呢喃著開口：“反正，就是很久很久。”

“那我自己猜，是高二那個暑假？”溫慕探著子，歪著小腦袋從他的腦袋下面湊過來，盯著他。

溫慕的眼睛里仿佛閃著星星，顧十方沒有說話，視線很快躲開，臉更紅了。

他臉紅的樣子，看起來更帥了。

“高三？”溫慕接著問，“還是說是拿到春江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

顧十方仍然不說話。

溫慕抿了抿，嚴肅的眸子凝著他，小腔兇地對著他道：“顧十方，你再不說話的話，我可要對你不客氣了。”

顧十方害低著的眸子，忽地重新和溫慕對視上，角輕輕上揚。

病房里，一曖昧的氛圍緩緩涌。

他將腦袋放得更低了一些，和的腦袋抵在一起。

“怎麼個不客氣法？”

溫慕覺到自己的耳開始發燙，這回換躲開了他的視線，坐直了子回原位靠在病床上。

“顧十方，不許我。”

“我我自己朋友怎麼了，”顧十方不依，份換了膽子陡然大了，躲開，他就探將整張臉自己送了過去，離很近，一臉單純地問：“你還沒說，怎麼個不客氣法？”

哐！

顧十方挨揍了。

與此同時，顧十方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