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下的影頓了頓,轉過頭蹙眉疑。
是錯覺嗎?
他剛剛好像看到了一抹一閃而逝的影。
旁的人也回過頭:“怎麼了?”
“沒事,大概是看錯了。”
兩人逐漸走遠。
北落的影在巷道中央,不知道在找尋著什麼,我趕忙貓著腰逮住了神迷茫的黑團兒。
正準備回酒吧,就聽到米粒的聲音,似乎像是在和誰爭執著什麼。
米粒是墨哥酒吧的駐唱,聲音很有辨識度,孤兒,19歲,有個男朋友,但似乎染上了賭博。
凌晨昏暗的街巷,兩人的爭吵聲格外清晰。
“給我錢!”
“梁羽,我求你了,真的不能再賭了...”
“你是想看我被債主死嗎!元米粒,我讓你給我錢!”梁羽不顧米粒的哀求,撕拽著米粒的包。
因為作生猛,一把將米粒推到墻上,米粒額頭撞在了凸起的磚石上,鮮瞬間涌出。
可梁羽沒在意,急忙把包里的東西全部倒在地上,取出錢包里僅剩的一千元,甚至看都沒看米粒一眼就匆匆要走。
“梁羽,你要是再去賭,我們就分手!”米粒捂著滲出的額頭,對著路燈下頹廢的人影喊道。
“那就分手吧。”梁羽只短暫地頓了步子,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確認黑暗里的那道影是米粒后,趕忙抱著北落跑了過去。
看到米粒指滲出的我擔憂地說:“米粒,你沒事吧。”
米粒在見到我的那一刻噎得更洶涌:“鶯野姐....我失了..嗚嗚嗚...”
和墨哥打了招呼,我就帶米粒回了家,在屜里找了紗布和碘伏,替米粒包扎好了傷口。
看著神沉悶的米粒,不知道為什麼,就像是看到了十七歲的林曉。
面對懵懂的喜歡,執著難過的眉眼。
我朝米粒遞了杯熱水,拉開啤酒的拉環。
米粒看向我:“鶯野姐,給我也來一罐唄,我心里難。”
“你額頭有傷,今天喝不了。”我直截了當地拒絕。
米粒訕訕地“哦”了一聲,默聲接過水杯。
我看著米粒眼里的失落開口:“他其實不值得你難過。”
“鶯野姐,其實梁羽不賭的時候,對我還是好的...”米粒的神像是在玻璃碴里找糖。
我坐在米粒邊沉聲問:“米粒,打你一掌偶爾再給你顆甜棗的人和一直都視你如命的人,哪種更好?”
米粒垂著眉眼沉默,但顯然已經有了答案。
我上米粒的頭:“每一個好孩都值得被溫地對待。”
“從他看著你流都無于衷的時候,你就該放棄他了。”
米粒抬眸,看向側的我:“鶯野姐,你有遇到過那個一直視你如命的人嗎?”
我神暗了暗,沉默了很久,易拉罐里的酒還剩半罐:“曾經有過。”
米粒不解,看向我:“那后來,為什麼沒有在一起啊...”
我看向桌案玻璃魚缸里張合游弋的水母:“或許是因為,人和人的每一段相遇都是有時限的。”
“能遇見就已經是花了所有運氣,太過貪婪的話,好就會變噩夢,終有一天會為心頭永遠都拔不掉的利刺。”
米粒握著手里的水杯轉了轉,又看向我:“鶯野姐,我總覺得你很有故事。”
我仰頭靠在沙發上,燈罩里有一只掙扎的飛蛾:“除了父母和家人,我生命中還有兩個很重要的人。一個,我不敢見,一個,我不能見。”
米粒想了想說:“我猜,不敢見的那個人是個孩,不能見的,是你說的那個花所有運氣遇到的人。”
我笑看向米粒:“猜別人的事倒是得心應手。”
用往里送了一口啤酒,來了興致:“說說,怎麼猜到的?”
米粒也靠向沙發背,和我一起看著燈罩里的飛蛾:“因為我總覺得你每次看我的時候,像是在過我看另一個人,所以那個不敢見的應該是你曾經的閨。”
“至于不能見,是因為你說,太貪婪就會變噩夢。”
“所以我猜,不能見的那個,一定是那個你曾經很喜歡的人。”
米粒又轉頭看向我:“可是鶯野姐,你說....為什麼飛蛾明知道會死,還要撲向燈火呢?”
米粒的話讓我怔愣了很久。
“或許....是因為宿命吧。”
看著米粒在沙發上睡著,我替蓋好了毯。
輕手輕腳地打開林婉臥室的門,床上的人睡得很安穩,我輕笑了笑,退出屋。
屋的影在看到門被關上時,緩緩睜開了眼睛,輕輕嘆了口氣。
離開暮城的這五年,或許是只為可以肆意的活一次,我沒有再讀書。
五年的時里,我嘗試了潛水、攝影,甚至在海底拍了無數組波瀾的星辰和皎月。
我甚至還嘗試了跆拳道,沒神前被揍到咬牙的那些瞬息,我就好像看到了林曉在道館皺起眉眼的圓臉。
遇到墨哥的那一年,正好是我失約的十八歲。
或許是沒有勇氣再直視亮,我索在墨哥的酒吧里做起了調酒師。
好像也在那一夜,我找到了藏迷茫與無助的那棵樹。
林婉還是沒有徹底恢復被手帶走的記憶,但似乎,也活得更像個孩子。
打開手機,最近有個GM的ID好像很關注公眾號的更新態。
一帖不落地點贊,偶爾也會留言。
今天卻突如其來地發了私信。
GM:【你也養貓嗎?】
我被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他是怎麼知道我養貓的。
疑慮間,又收到一條消息和一張圖片。
GM:【(圖片)這只貓咪和我家的很像。】
照片是我昨天在酒吧拍的,角落里飛竄著境的“北落”被圈出。
我這才打消了疑慮:【嗯,是我養的貓。】
不到一分鐘,GM:【(圖片)是不是還像,我家這只三歲,你的呢?】
圖片里是一只很北落一樣,額心帶著白的黑貓,只是型要比北落小一圈。
我不由有些驚奇,回了消息:【還真的是很像,我家這只今年剛好滿五歲。】
對話框又閃了閃,GM:【你發的那家酒吧,是在南城汐巷嗎?】
我:【對。】
GM:【過幾天我和朋友去南城玩,可以去找你嗎?】
或許是怕我多想,又補充了一條。
GM:【就是覺得很巧合,想帶著我家貓和你家貓合個影。】
我:【當然,如舊永遠歡迎來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不知道怎麼了,今天的酒勁似乎比往日上頭的都快。
回了最后一條消息,困意就席卷了全。
對話框的另一端,男孩看著最后一條消息,逐漸彎起了角。
另一間臥室走出一個睡眼惺忪的影,倒了杯溫水,正悠閑地盤窩在沙發上。
突然一臉撞鬼的表,使勁地了眼睛:“我沒看錯吧,我得有多年沒有見過你笑了....”
男孩轉頭看向沙發上的人影:“我們可能得在南城多待一陣子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林婉的痛呼聲驚醒,我慌忙起沖出臥室。
“媽,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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