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拓怔著楊銘離開的背影，無力地跌坐在臺階上。

睡前，林曉的消息出現在屏幕上：【（一只薩耶和林曉的合影）】

本來以為是田七和林曉之前的合照，但發型卻是林曉才剪的短發。

我：【什麼況？】

林曉：【我今天剛到家就發現它了～好像是主人得了重病，拜托我收留，應該是哪個鄰居之前看到我養狗所以才放過來的吧】

我：【是不是有一種失而復得的覺？】

林曉：【嗯，突然覺得，當你失去一樣東西的時候，總會在其他地方獲得另一種饋贈。】

我：【深有！】

想到了汪洋里的魚群還有皎月映在水浪上的銀輝，我又打上了一行字。

我：【曉曉，我突然想學游泳了....】

林曉：【咦，頓悟了？還是被啥刺激了？】

我：【嗯...想清醒地看海里的月亮】

林曉：【寶貝兒，自從跟了你家學神，你這突發奇想都快趕上我了。】

林曉：【不過，話說回來，我還是期待你能和學神修正果的】

我：【今天在櫥窗里看到一件婚紗，我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就是不知道未來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顧北森：【所以，你給孩子取了什麼名字孩子....還有，他...指的是誰？】

我看著對話框里莫名其妙的消息，又看到“顧北森”三個大字，才反應過來自己把消息發到了四人聊天群。

我：【我我我，發錯消息了...】隔著屏幕的我在被窩里哭無淚。

顧北森：【那，他到底是不是我...】

我：【那什麼....你什麼時候把頭像換烏了啊...】

顧北森：【可能是在你想孩子名字的時候...】

我：【顧北森....】

顧北森：【好啦，不逗你了，但不論是誰，未來陪在你邊那個人一定會是我。】

屏幕另一頭顧北森彎起了角：“總有一天，我會為讓你穿上婚紗的那個他。”

林曉：【@沐鶯野，@顧北森，哇哦～寶貝～哇哦學神，我看到了什麼，這種免費的高甜場面我居然是第一個吃到的～】

顧北森：【哥特士，你值得擁有】

林曉：【學神，我怎麼才發現你居然這麼有幽默細胞】

許伯瑞看著林曉屏幕上的文字，對著旁的顧北森沉聲問：“今天...心怎麼樣？”

“早上一早就去了學校，開始不大好，但后來看著，應該是恢復了一些。”顧北森回憶著林曉的狀態。

許伯瑞點點頭：“那就好...”

顧北森看向許伯瑞：“英國那邊的醫療團隊我媽已經聯系好了。暑假我會陪著你一起。”

“那鶯野那邊呢...”許伯瑞有些擔憂穿幫。

“只有拿我媽當擋箭牌了。”顧北森笑笑。

從書包里翻出了一張紙，遞給許伯瑞：“對了，林曉的同學錄，不知道是多了一張，還是想讓我帶給你。”

微笑了笑，頓聲說：“不過，應該會期待你能在的青春里留下些印跡。”

許伯瑞接過，看著紙張上最后一行【你最想對我說什麼】眸有些發怔。

“如果我歷劫功，親手給。”

屏幕上再沒有新消息傳來，我反復的看著顧北森那句“未來陪在你邊的那個人一定會是我”。

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了夢。

夢里起初是一汪無際的海水，有雪花紛飛飄落海里。

忽然，海浪翻涌，飛雪幻化白花。

朗月伴著星辰一浪一浪推著海水涌，驟起，驟落，再撲打在沙灘上，勾勒出一圈圈銀的微。

我穿了一白，站在月華下凝著遠的燈塔。

在海浪堆疊的另一端，是朝著我捧花而來的顧北森，我微笑著朝他招手。

可年走得越近，我卻越看不清明，直到被皎月的銀暈一點點蠶食了本就模糊的廓。

天空突然變了倒流的海，水天無跡，須臾間汪洋一片。

幽藍的深，是一朵朵張合簇的海月水母，不斷下沉，下沉，再下沉，月一瞬間變得很遠很冷。

我墜了無聲的海水里，我聽到了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卻頃刻間被海水淹沒。

有一束突然穿海水隙落下，細碎的氣泡驟然堵滿了瞳孔，隔著布的氣泡，開始不控制地下沉。

我看到顧北森不停拍打著海水，可海水中央好像隔著一堵無形的墻，顧北森的神越發焦急，可我的意識卻逐漸昏沉。

最終，海水吞噬了一切聲音，連帶著我的意識被困鎖在了一片漆黑里。

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個靜謐的山路里....沒有空氣的流，沒有時間的流逝，可我卻看到了年斑駁在里的影...

“姐，醒醒，是做噩夢了嗎？怎麼一直在哭啊？”

我被沐辰的呼喊聲從夢境中猛地扯了回來，大口著氣，額間滿布細汗。

“姐，沒事吧姐？”沐辰看著被眼淚浸的枕套，有些擔憂地問。

一縷從窗簾穿進瞳孔，我才漸漸看清沐辰，這才力地出了一抹笑容：“沒，沒事，只是做了一場夢，可能是最近腦細胞太活躍了。”

“哦，剛聽你一直在哭我就進來了，媽留了飯你一會記得吃，我就先去許宵哥那了啊。”

我沖沐辰點點頭，余不經意瞥見了書柜角落里碎裂的烏白塑，心臟突然不規則地了幾下。

起床用水龍頭流淌出來的清涼洗了把臉，看著窗外明鮮活的綠，和萬里無云的夏日艷，才逐漸從空幽的夢境里緩過神來。

手機在床頭嗡嗡地震，林曉的聲音響起：“喂，鶯野，昨天你不是說想學游泳嘛，我聯系了我的游泳館教練，說今天有試課名額，你收拾下，我現在去找你啊。”

想到了在海水里窒息的夢境，有些恍惚的開口：“哦，好，我等你。”

林曉的游泳教練琳瑯，是個二十五六歲的姐姐，說話的聲音很，讓我想到了顧北森的媽媽，突然間放松了很多。

“好，我們來先把手腳起來，一下水的浮力，在原地漸漸把頭扎下去，盡量做到憋氣30秒..我會幫你計時...”

“對就是這樣...你做得很好...”

“寶貝兒～我陪你一起～”林曉也陪著我在水下屏氣。

練習了幾次，我慢慢不再恐懼在水下的呼吸。

“呼吸不錯，接下來我們雙手叉，讓慢慢漂浮在水上...盡量與水面...”

“保持平行姿態，對,手盡可能向前...不要向下扎”

就在我以為逐漸掌握好節奏的時候，部突然傳來絞痛，昨晚在海下的窒息又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