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道里的燈忽明忽暗。

季時宴進來的時候，覺里面像是拍恐怖片一樣。

這老舊的公寓年久失修，加上樓道是公共區域，一直沒有人修理也正常。

他到門口，就聽見老人家還在咄咄人。

“瞧瞧現在這些年輕人，好的不學，就會學這種丟人的，一個孩子還喝這麼多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怎麼不是好東西了，你憑什麼污蔑我們！我們就是喝酒而已，又不是出去嫖娼了。”喝了酒的桑冉也不吃虧，雙手叉腰，懟回去。

“我是實話實說，你們現在竟然還對老人家指指點點，能是什麼好東西？還嫖娼，你說出來不覺得丟人啊。”老人倚老賣老，直接開口就罵。

桑冉靠在門上，晃晃悠悠的。

季時宴兩三步上前，擋在桑冉面前。

“抱歉，我夫人和我吵架了，心不好，打擾您休息了，這是賠償，您拿著。”季時宴直接把幾張百元大鈔遞給老人。

老人抬頭看了季時宴，瞬間眉開眼笑，“還是小伙子比較懂事，你呀，平時多和這孩好好流一下，尊老，我這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一般見識了。”

季時宴頷首：“那也希您不要為老不尊。”

老夫人聽見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瞬間落了下來。

著錢，哼了一聲：“聲音小點啊。”

說完，老人家就離開了。

此時桑冉靠在門上，半閉著眼睛，臉頰帶著紅暈，一看就是喝多了。

季時宴還是第一次看見喝多的樣子。

“能走？”季時宴吐出兩個字。

桑冉瞇起眸子，打量著他，“你誰啊？怎麼長的那麼像季時宴？”

季時宴：……

“你千萬別像他……因為我們馬上就要離婚了！嘿嘿！”桑冉角一彎。

季時宴看要倒，趕騰出一只手來攙扶住的胳膊，“怎麼？這麼想離婚？喝醉了還記著這件事。”

桑冉瞇著眼睛，“不是想不想的事，是人總要向前看，你明知道堅持下去沒有意義了……就不會重復做之前的事了。”

季時宴愣了一下。

“那你喜歡……”季時宴還沒有問完。

嘔。

桑冉沒忍住，直接抱著男人吐了一。

季時宴：？？？

他拎小一樣把人帶到衛生間。

桑冉抱著垃圾桶狂吐。

季時宴嫌棄的掉自己的外套。

他瘋了才會跑過來。

人把吃的東西都吐完了，坐在地上，閉著眼睛，也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清醒了。

“桑冉。”季時宴喊了一聲，但是對方沒反應。

他彎下子，著對方的下，“今天我媽找你，我不知。”

桑冉被疼的，手直接把男人的手打掉，“疼……”

季時宴舌尖抵住下顎。

他了眉心，竟然和一個酒鬼說這麼正經的話題。

他沉著臉把人從地上抱起來，也算是這三年一直照顧季家的報酬吧。

雖然……這一次也不夠看的。

季時宴把人抱回房間的時候，看見躺在沙發上的蘇喬，這位已經喝的不省人事了。

他愣了一下。

但是最終沒管，直接把桑冉抱回了房間。

桑冉的房間也很簡陋。

只是角落里面放著一個畫報，上面勾勒了幾個線條。

季時宴凝神。

線條看上去很簡單，但是只要懂一點的都知道，在構圖上面很有技巧。

桑冉……真的懂設計？

季時宴有些驚訝。

以前在季家的時候沒有看見畫過設計圖。

這說法也不準確。

應該說……他刻意不去管桑冉的細節。

因為他擔心，知道的越多，陷進去的越深。

……

樓下，季時宴點了一煙，黑暗之中，男人影拉長。

“在里面？”蘇澈問。

季時宴緩緩吐口煙霧，“和說一句，以后別帶著桑冉喝酒。”

蘇澈笑了，“喬喬一直在國外生活，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我勸不了，再說……也不一定是誰帶誰。”

季時宴抬眸，看了蘇澈一眼，晦暗不明，“桑冉以前不喝酒。”

“那你有沒有想過是你不了解呢？”蘇澈斂眸。

“之前從喬喬里了解過桑冉，熱烈放肆，生如玫瑰，從來不會拘泥自己，但是現在看見的季夫人好像變了很多。”

季時宴把煙頭丟在地上。

聽見別人這麼了解桑冉的時候，心里說不上來什麼覺了。

“我先去找蘇喬了。”蘇澈拍了拍季時宴的肩膀。

季時宴坐在車里，看了一眼破舊的老樓。

手機叮咚一聲。

是助理發過來的。

——總裁，我查過了，夫人卡里的余額沒有變。

季時宴已經知道了。

母親口中的五百萬只是個幌子而已。

他忽然想起過往的一樁樁事。

“時宴，你這個妻子不知道又和誰出去了，穿的花枝招展的。”

“時宴，桑冉和保姆吵架了，被桑冉趕出去了，以后讓桑冉做飯吧。”

“今天和桑冉出去玩，沒想到獅子大開口，買了好幾件名牌，我早說過，就是為了你的錢。”

季時宴睜開眼睛，這些都是從他母親口中得知的。

他想讓自己恨桑冉，所以這些事懶得去調查，選擇的就相信了母親說的話。

也導致兩個人的關系越來越差。

剛結婚的時候，桑冉臉上還帶著笑的。

可是這三年，再也沒見笑過。

季時宴忽然懂了。

是他親手葬送了他們的三年。

可，他想要的不就是這些嗎？互相折磨，他不想讓桑冉幸福啊。

……

桑冉醒來的時候，頭有點疼。

回憶了一下，噌的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

昨天晚上喝多了。

好像……還給誰打電話來著。

趕翻了一下手機。

一共五個電話，都是打給季時宴的。

完了。

桑冉正惆悵的時候。

手機震了一下。

是季時宴發過來的。

——昨天你把我的服弄臟了，在衛生間里面，洗干凈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