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來后，賀京準讓他重新擬了一份離婚協議。

協議中，潤都的兩套房子，朝明山的牡丹花別墅，一筆巨額現金，還有每個月兩百萬的生活費，被一一加了進去。

江寶瓷：“用不著，兩百萬是你那時候的事，都離了，我還要你發什麼工資。”

“氣又矯，”賀京準沒表，“看清楚，到你再次嫁人結束，嫁人就沒了。”

江寶瓷往沙發上一癱：“不要，房子也不要。”

“......”賀京準窩火，“不要你想住哪，你還打算讓我外婆跟你吃苦罪？”

江寶瓷覺得荒唐：“那是我外婆！”

“旺財歸我，”賀京準說，“外婆歸你，你的意思，我不用管外婆，你也不用管旺財了？”

江寶瓷坐直：“我什麼時候答應把旺財給你了？”

賀京準：“你還想都要？”

“你的財產我不要，”江寶瓷簡潔明了，“旺財是我的。”

“......”賀京準氣笑了，“我才是戶主！”

江寶瓷煩他，徑直看向律師：“按我的來，把狗加上，其它刪了。”

律師：“......”

場面針鋒相對。

文客咳了咳，勸道：“您收著，萬一，老板破產了...”

賀京準似笑非笑：“我需要賣可憐？”

江寶瓷：“所以我不要。”

“......”賀京準臉發青，“萬一我破產了...”

文客：“......”

哦哦哦。

您這不是賣可憐。

您這是不爭饅頭爭口氣，宗耀祖呢？

一番拉扯，江寶瓷嫌煩，賀京準脾氣比還大，恨不得把賀旺財攥了，其余都能給。

江寶瓷無奈，只能暫退一步，不要旺財，也不要房子，那筆天價遣散費足夠闊綽的過日子。

律師改完協議，讓他們簽字。

賀京準渾著郁氣：“你先簽。”

“......”江寶瓷快炸了，“你有病！大家各簽各的，你管我！”

“你脾氣收著點，”賀京準兀自難，“外面的男人都又爛又渣，小心揍你。”

律師和文客：“......”

江寶瓷刷刷刷簽上名字，然后把筆一扔，拽著賀旺財進臥室收行李。

一秒都不愿待。

盯著寫好的三個字，賀京準指腹過，睫掀高：“爭了半天狗，都沒想要爭我。”

“......”文客憋住表，“如果老板娘能跟狗離，爭的，一定是您。”

賀京準面無表：“你罵我是狗？”

“不是，我在說旺財...”

“承認吧，”賀京準皮笑不笑，“其實你心里恨了我這個老板吧？”

文客：“......”

文客也想把自己當財產分割給江寶瓷。

氛圍凝固須臾，賀京準收了怨男氣息，臉肅穆起來：“趙律師，16年前，臨城一家工廠失火案，你去幫我重新查一下。”

律師點頭，又問了些詳細信息。

送走律師后，賀京準雙疊，眉心鎖：“文特助，蔡月月的媽媽被抓，蔡月月的爸爸呢？”

“聽說這對夫妻不和，”文客說，“老板娘提前預付進醫院的費用，有部分能退的，都被蔡月月的爸爸退掉，收自己腰包了。”

賀京準沉思片刻：“你找人，把這男的看管起來。”

“......”

“我現在懷疑，”賀京準很低的聲，“江家工廠的火災，本就是人為。”

文客吃驚：“您懷疑是誰？”

“還能誰，”賀京準譏誚，“歐蔓蘭唄，這麼好強，結果親爸有了私生子，還打算把私生子接回來，兩年的時間，私生子沒了，益最多的就是。”

文客喃喃道：“那老板娘得多傷心。”

賀京準線抿直，停頓了會：“過程瞞著，別讓煩心，有結果了再說。”

文客點頭。

未來一年，賀家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

賀老太太在醫院重癥室待了快整月，于11月初撒手人寰。

這位縱橫在后宅的老人死狀悲慘，斗爭了一輩子，臨了幾乎無人為傷心。

老太太彌留之際，口口聲聲念著要見江寶瓷。

賀京準不允，生生熬到老太太斷氣。

他知道自家會說些什麼。

無外乎是警告江寶瓷遠離他，不允許頂著歐家脈的份靠近賀家。

歐蔓蘭聲帶傷，脖頸掐痕過了月余還清晰可見。

嘶啞笑出聲：“終于死了。”

歐青枝神復雜，然而最終也沒說什麼。

老太太的葬禮由賀陣軍與賀稹辦，喪事辦得很大，無數權貴名流前來吊唁，言辭中不乏恭維，說賀家與歐家的親事是天作之合。

霍鋮冷眼旁觀：“因著你青枝嫂子，都在押你大哥的寶呢。”

賀京準整理了下上的孝服：“強強聯合，是我也得捧兩腳。”

“你老婆呢，”霍鋮左右看看，“不是寶貝的走哪帶哪，我這來了怎麼沒瞧見？”

賀京準：“離了。”

“......”霍鋮皺眉，“你有病啊？”

“證還沒領，”賀京準淡淡道，“一場喪事累死活人，不如提早讓離婚的好。”

霍鋮拔高音調：“你有病啊！”

賀京準不耐：“你復讀機啊。”

“不是的死去活來，”霍鋮不敢置信，“能說離就離？”

賀京準：“你最初不也希我們離，現在激什麼？”

“......”

哪壺不開提哪壺，就因這事，江布儂都不要他了！！！

過了會。

“我可提醒你，”霍鋮說，“前陣子你老婆傷住院，現在你去世，你這婚又離了，你知道外面傳什麼樣了，再次確定你是煞星命格！”

賀京準：“你說得沒錯，國家還研究什麼原子彈核彈啊，直接研究我，兩國戰，直接發我，不比什麼都好使。”

“......”

沉默。

霍鋮懂了：“難過就難過，你跟我橫什麼，你直說兄弟又不是不安你。”

賀京準轉頭就走。

可特麼給他惡心壞了。

“哎，你這離了，”霍鋮連忙跟上，“你老婆的那些追求者...”

鷙冷的男人倏地駐足。

賀京準嗓音被冰水泡過，涼：“我有旺財。”

“......”霍鋮無語，“一條狗能干什麼。”

賀京準：“有孩子在手，我怕那些野男人？”

“......”

你妹。

這都什麼稚又無聊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