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京城永定河上，畫舫往來，河面倒映著岸邊燈籠暈，波粼粼。

一艘畫舫，穿著斗篷的沈念跪坐在那里，雙手將金牌奉給面前的男子：“民才知自己出微賤，不敢再私留殿下之，斗膽請殿下相見，便是要親手將此還于殿下……”

本就生得一副弱可欺的模樣，話音未落便已是泫然泣梨花帶雨般，太子蕭南煜看的恨不能將人摟進懷里好生安。

生生忍下沒有出急模樣，蕭南煜滿眼關切又帶怒容：“你家的事孤已經知道了，無論如何，那些事與你無關，你是無辜的，莫怕，萬事有孤給你撐腰。”

沈念抬眼，滿眼激，又像是終于無法繼續偽裝堅強，淚珠滾滾落下：“殿下……”

啜泣著道：“昔日舊友皆嘲我笑我，我娘也不要我，姐姐記恨于我……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卻不想，殿下竟不似旁人那般輕賤于我。”

沈念搖頭，滿臉悲戚：“有殿下這些話，民便是死也夠了……”

說完，朝蕭南煜磕了個頭，隨即起垂淚便要離開，可下一瞬，便被蕭南煜一把拉住。

“做什麼這樣想不開，便是旁人不要你，孤要你！”

沈念不斷掙扎：“不、不可以，民如今份卑賤，不能連累殿下讓人恥笑。”

“誰敢笑孤！”

蕭南煜立即道:“份低微，我讓你父親復原職，誰欺負你孤給你做主……念念，只要你乖乖留在孤邊，孤給你撐腰。”

“不、不可以的。”

沈念哭著搖頭：“姐姐恨極了我，有定王殿下撐腰，民絕不能讓太子殿下因我而與定王殿下生隙……殿下讓我走吧，求您了。”

沈念越是哭，蕭南煜越是覺得弱可憐惹人憐。

不過就是個四品鴻臚寺卿，又不是多大的事，再說，那沈什麼的養外室，關沈念什麼事，不過是個無辜的可憐姑娘，父母輩的事如何能怪到上。

那沈檸也如老七一般是個跋扈的，凈挑子的欺負。

“安心，這件事孤給你做主。”

蕭南煜一個發力將人拽進懷里，忍不住就想去親人落淚的眼，沈念卻仿佛猛然想起什麼，一把推開他。

“不能這樣，殿下，晚晴姐姐往后是您的太子妃，民丑陋卑賤，不敢礙晚晴姐姐的眼……”

“一切有孤做主，徐婉晴是正妃，未來，孤讓你做側妃，乖，不怕。”

蕭南煜見慣了妖艷賤貨，自從第一面看到清新如蘭弱不風的沈念后，就已經心馳神。

如今人垂淚，一雙眼語還休，更是讓太子殿下想好好護著疼著，除了他的床上，再不讓在別落淚了……

河水粼粼，花叢老手的太子蕭南煜忍不住想一親芳澤，可人未經人事又膽小可憐，被他稍微親近便拒還迎泫然泣，惹得太子殿下又是心又是心疼，一時間竟是被這新奇的刺激弄得激不已。

很快，永定河上金蜂戲蕊的事便傳到了蕭南諶耳中。

蕭南煜答應了替沈修鶴復原職？

這件事自然沒這麼簡單。

但蕭南諶并未輕舉妄，因為他與沈檸的計劃是在沈修鶴被罷后便退開，好看看他背后還有沒有別的什麼人。

若只是因為太子瞧上沈念想要給沈修鶴復原職，那他父皇必不可能答應。

果然，翌日早朝后，蕭南諶照例與二皇子、五皇子并太子一同去書房旁聽政務，等到正事說完那些大臣退下后，就見太子蕭南煜往前一步行禮。

說的果然是想要將沈修鶴復原職的事。

蕭南煜一副有理有據的架勢，意思無非就是說，養外室不是什麼大罪，卻直接將四品員罷，擔心有些矯枉過正。

嘉平帝看著自己的太子，緩聲問他：“太子覺得，私養外室，且縱容外室子加害嫡子不是大罪？”

蕭南煜微怔，總覺得這話好像不太對勁。

旁邊，蕭南諶淡聲開口：“被欺瞞加害的是我未婚妻與未來岳母，太子殿下卻為這種品行不端的員求……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宣朝無人可用，非要用一個如此低劣之人。”

蕭南煜立刻否認，還想辯解，嘉平帝卻擺擺手似乎疲倦了：“行了，你們下去吧，朕要歇一歇。”

太子無奈，但旁邊蕭南諶與另外幾位皇子已經恭敬告退，他也只能悻悻退下。

等出了書房，蕭南煜快步追上蕭南諶，將這個胞弟拽到一旁：“老七，你就當給皇兄一個面子，放那個沈修鶴一馬，行不行？”

蕭南諶問他：“皇兄為何要替他求？”

蕭南煜輕咳兩聲，四下看了看，然后低聲音：“為兄不瞞你，是為兄瞧上那個沈念了……想納做側妃，父親若是白，便做不了側妃，所以才不得不想替那沈修鶴復。”

他低聲打商量：“或者，等我娶了，咱們再將他罷，如何？”

蕭南諶靜靜看著眼前的太子，對他的荒唐荒謬似乎早已經習慣了。

他冷聲說：“不如何！”

“皇兄還是亮眼一些，別引個禍害進門……”

說完，蕭南諶轉直接走開。

蕭南煜又氣又惱，這個老七，不給他面子也就算了，還敢教訓他！

半點兄弟分都不念……若是他的人犯事呢？

蕭南煜腦袋里冒出個主意來，下一瞬，哼笑一聲轉往回。

老七對那個寡婦未婚妻當眼珠子一樣，不怕沒辦法讓他服！

“太子想娶沈念？”

沈檸從蕭南諶口中聽到這個消息時驚詫不已：“他不是要娶徐婉晴為妃，徐婉晴當初與沈念是手帕，怎麼，倆人一起嫁進東宮嗎？”

搖頭惡寒：“這些人也真不講究。”

蕭南諶給杯子里添上茶水，然后示意旁邊的箱子：“東西都給你帶來了，你看都不看一眼，凈關心旁人的事。”

定王殿下語調有些幽怨。

沈檸連忙道：“沒有沒有，這不是你說起來了，我就表示下嘆……”

拿過箱子，打開，看到里面一厚疊銀票，還有些珠寶，頓時眉開眼笑：“多謝多謝，到時候賺錢了咱倆對半分。”

蕭南諶問：“海令的消息已經散播開來，明日早朝后便會正式頒發，到時價必定暴跌……你還要繼續收嗎？”

沈檸笑瞇瞇：“暴跌后才是真正施展拳腳的時候。”

前邊收的那些不過是為了將郡王府那邊想要害的人拖下水，之后才是真格的。

等到海令下發，價會跌穿地心而且還沒有銷路……

“到時，所有人都揮淚拋售，我就可以用平時一半不到的價格買到上好的生。”

蕭南諶沉著問：“買了之后呢？你說計劃要囤不于二十萬斤生，之后要如何售出？”

沈檸失笑：“你都不知道我想如何做以及又沒有把握，便將這麼多錢給我，不怕有去無回被我搞砸了嗎？”

蕭南諶看著：“搞砸了我再賺就是了。”

掙錢就是要給……媳婦花的。

當然，這話他沒說出口。

沈檸笑：“放心，你的銀子不會打水漂，不出意外的話我還能再給你賺一筆回來。”

蕭南諶神平靜：“王府宅的事給你我放心。”

沈檸忙道：“你別胡說啊，這是生意，關宅什麼事。”

這人現在怎麼老這樣……

蕭南諶如今已經不知退為何，主打一個步步，他幽幽看著沈檸：“我定王府的金庫都任你調用了……檸檸，你想不認賬嗎？”

沈檸耳朵有些發燙：“不要這麼我。”

定王殿下臉皮很厚：“你看，你怎麼我我都開心的……”

沈檸：“小七。”

蕭南諶：……

很皮，想親！

科打諢后沈檸轉移話題：“我覺得，海不見得能長久。”

約記得，原劇中提到過一句，朝廷海后出現走私，且走私者不乏朝廷員……好像還了。

因為很多員也有產業，原本有海市，雖然沒有全面放開，無法滿足經濟發展和貿易需求，但那些數的海市畢竟還能勉強維持貿易，可直接海后就等于徹底封死了。

很多靠著貿易生存的人，為了利益鋌而走險甚至發瘋……

沈檸緩聲道：“事關千千萬萬商戶以及依附商戶的農戶的生死存亡，人被絕境時，很難說會做出什麼事來……朝廷的這次嘗試海，或許難以持久。”

蕭南諶心中一片詫異，他沒想到，沈檸居然連這層都能預測到。

他是有消息，知道即將海的消息傳開后，金南一帶已經有象，若是真的將那些人得去走私，那反而得不償失。

可他還未告訴沈檸這些，卻已經能想到海令之后的一系列可能……

蕭南諶緩聲開口：“我有時候會覺得，你真的是我第一次到清源村時遇到的那個沈檸嗎？”

沈檸驀然一怔，頭皮頓時有些發麻。

這些封建君主帝王之流最忌諱怪力神……雖說覺得蕭南諶待的心非比尋常，但的來路若是真的說起來，也太匪夷所思。

沈檸笑：“若非我是趙睦的妻……”

然而，話沒說完，就見蕭南諶驀然皺眉，毫無預兆忽然往前親到上將的話堵了回去。

下一瞬，他認真看著沈檸：“不是他的，是我的了。”

沈檸被親的耳朵帶臉頰都有些發燙，低聲咬牙：“你好好說話，別隨隨便便。”

定王殿下別開視線低聲說：“我聽不得你說那種話，我知道趙睦很好……”

沈檸怔怔點頭：“嗯，是很好。”

是下意識附和，結果話剛說出口，就見蕭南諶刷的回頭看過來，直勾勾盯著：“那你當初是不是喜歡過他？”

難怪，難怪當初口口聲聲說生是趙家人死是趙家鬼……還對他這個假趙南那樣關懷備至，一直覺得趙睦很好，肯定當初是喜歡趙睦的。

趙睦人好，又生的高大英武，還把從養父母那火坑中帶出來，所以，心里一直記掛著趙睦吧？

蕭南諶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

若是放在以前，他必定會替趙睦開心，可如今……心里的酸快要將他淹沒了。

他不斷自己不要去想，然而，卻半刻都忍耐不得。

蕭南諶看著沈檸，咬牙問道：“你是不是還沒忘記他？”

聽到蕭南諶的話，再看到他這副模樣，沈檸一時間竟是有些不敢貿然回答。

無奈道：“你這讓我怎麼回答呢？我說是的，你肯定要不開心，我若說不是，是不是又顯得我薄……”

定王殿下也不知道自己想聽到什麼答案，盼著沈檸忘了趙睦？這未免忘恩負義。

可若是還記掛著趙睦，他又不了。

“那你不要回答。”

蕭南諶抿，一字一頓：“不要回答，親我……”

定王殿下眼神執拗，像是有些發狠，卻又像是帶著些委屈神。

沈檸沉默看著他，猶豫片刻后便順從心意往前，輕啄在他面頰……可剛要起時后頸卻被一只大手按住，蕭南諶偏頭，面頰過，下一瞬，沈檸的便被深深吻住。

仿佛是為了讓自己心安，蕭南諶親的很深，就像是為了確認什麼，又像是想要讓更多更深的沾染上自己的氣息。

沈檸覺得蕭南諶親的很舒服，便圈住他脖子淺淺回應了下。

可只是舌、尖微，定王殿下就瘋了。

他一把將人扯進懷里抱著，低頭深、吻、下去。

沈檸被他放在上，兩人離得極近，不消片刻便察覺到兇神惡煞的兵刃……

咬牙將人推開，卻不想剛一就聽那人悶、、了聲。

“別。”

蕭南諶啞、聲央求：“我不親你了……讓我抱著緩緩。”

定王殿下的聲音嘶啞到了極致：“讓我抱著你，不然我要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