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鶴最后一筆落下，謝云清立刻收起和離書：“來人。”

揚聲道：“將沈老夫人，沈大人并其妾室與兒請出去……另，立刻更換門匾，自今日起，這里是謝宅，再不是沈府。”

外邊的護衛涌進來，沈老夫人大怒：“憑什麼，要走也是你走！”

謝云清冷笑一聲拿出地契房契，上面赫然是沈檸的名字……這些日子，不是白忙活的。

“對了，這是清算后的賬目，這些年家中的收與支出都在其中，沈老夫人并沈大人一家離開前，可從我謝宅庫房分得……五兩銀子，來人，拿銀子給沈老夫人。”

青橙從外邊走進來，將一個小銀錠子放到沈老夫人旁，客氣道：“請沈老夫人收好。”

這還不如不給呢！

沈老夫人指著謝云清：“你、你……”

沈檸上前一步擋在謝云清前，勾輕笑：“對家產劃分有意見的話，沈老夫人可以去京兆府遞狀子查賬，您老腳不便，慢走不送。”

沈修鶴站起來，長長吁了口氣。

“云清……對不起。”

他說：“可是，我心里的人，真的只有你。”

謝云清擺手：“慢走不送。”

沈修鶴攙扶起沈老夫人，然后回頭：“念念，扶著你娘。”

“娘……”

沈念驀然回過神來，下意識看向謝云清，可接著才意識到，從今往后，謝云清不是娘了。

薛素蓉抖著手：“念念，念念……”

剛剛發瘋鬧了一場，如今得償所愿，沈修鶴與謝云清決裂后別無選擇，只能選，只能選了！

“娘……”

沈念忽然開口。

薛素蓉下意識抖著抬起頭，才發現沈念看得是謝云清。

的面蒼白：“您真的不要我了嗎？”

謝云清閉眼輕吸了口氣，自己將小時候那個雕玉砌依的小嬰兒忘掉。

說：“沈小姐，你的娘在那邊等著你扶，我的兒，只有檸檸。”

沈念整個人都因為這句話抖起來：“十幾年的母，都是假的嗎？娘……都是假的嗎？”

不斷搖頭：“我不是故意騙你，我不是，我太害怕了，我的娘親不是我的娘親，我的親生母親是個外室……您知道我有多麼害怕嗎，我怕您不要我，我……娘，我們之間的母分，都是假的嗎？”

謝云清手背青筋畢，咬牙一字一頓：“建立在欺騙上的東西會是真的嗎？你從前或許不由己，可后來呢？”

謝云清搖頭：“你不該害檸檸與你兄長，他們不欠你的……是你自己絕了我們的母分，你走吧。”

說：“從今往后，我只有檸檸一個兒！”

沈念哭著哭著倏地笑了。

“好、好……你不要我了，你會后悔的，你一定會后悔的！”

沈檸皺眉，直接開口：“把們拖出去。”

護衛上前，直接將薛素蓉與沈念拖著往外，沈修鶴攙著沈老夫人，沈老夫人猶在掙扎：“還有我的東西……”

謝云清冷笑：“這是謝宅，哪怕一針都姓謝，沒剝了你們的裳都是我仁義了，還不給我滾！”

籌謀許久，為的就是今日，讓他們一家惡心的玩意兒滾出去，一針的便宜都別想多占！

沈家四人被驅逐出去，屋子里，面蠟黃虛弱無比的沈程希睜開眼，他看著自己的娘親，神痛苦：“娘，您是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

方才的形早已說明了一切。

謝云清嗯了聲：“是。”

若非一直忍按捺，又如何能不聲將家里的賬目理清楚。

若是將那些人的丑陋臉撕開后還讓他們面面分走一半家產然后去逍遙快活的過自己的日子，那后半輩子都得嘔死。

忍耐這麼許久，為的就是讓他們皆是丑態畢，然后像野狗一樣被掃地出門。

沈程希心里難極了，尤其是想到自己真心疼的沈念，居然那樣狠毒想要害他殘廢，沈程希就是滿心的痛苦難堪。

“娘，您為何不早些告訴我？”

看到自己兒子大打擊的模樣，謝云清心里也難，但并未安，而是直接道：“就你那子，除非讓你親眼看到，否則跟你說什麼你都不會信的，反而壞事。”

沈程希啞口無言，因為他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娘說的是對的。

想到自己一直以來被沈念弱可憐的模樣欺騙，還對流落在外盡苦楚的親妹妹沈檸疾言厲，沈程希滿心痛苦之余便是濃濃的懊悔與疚。

他看向沈檸，愧出聲：“檸檸，我……”

“娘，我去送送定王殿下。”

沈檸可沒興趣看沈程希在這里演苦戲，他被騙又如何，痛苦又如何，與也沒太大干系。

等沈程希回過神來想必也能明白，能捉住沈念的馬腳，自然知道沈念做了什麼，可卻本沒有阻止。

因為不在乎。

沈程希是斷也好殘廢也罷，都不在乎……若非還有個謝云清，甚至都不會讓葉恒來給他治傷。

謝云清心里也明白，因此，勉強打起神笑道：“那你代娘送送定王殿下，多謝殿下幫忙照拂。”

蕭南諶頷首：“夫人客氣。”

說完，他淡聲令外邊的承影進來：“送葉太醫回宮，其余的人你看著理。”

承影得令，著人將葉恒送出去，然后將徐碩與徐瑩也拖了出去。

沈檸與蕭南諶一同往外走去，解決了家里的一團麻，神清氣爽。

蕭南諶緩聲說道：“此事出后，沈修鶴聲名狼藉，明日我讓父皇以此為由將他罷……若他背后還有人，他便不會坐以待斃，總會將背后的人引出來。”

沈檸要算賬，他就陪算賬，沈檸要個公道，那他就替找出真相來。

旁邊，聽到蕭南諶明顯是早已想好了后招，沈檸抬頭沖他道：“謝謝你啊，幫了我很多。”

一切能這麼順利，蕭南諶確實幫了很多，沈檸也是真心道謝。

然而，話音落下，蕭南諶卻陡然看過來：“檸檸打算如何謝我？”

檸檸……？

沈檸低聲咬牙：“誰讓你這麼的？”

莫名著一子不正經。

然而，高冷定王的偽裝撕開后，在面前是格外厚臉皮，他不接話，只幽幽道：“所以，你打算只是用謝我嗎？”

沈檸送上一枚白眼：“不然呢？”

可下一瞬，卻見那人仿佛想到了什麼，眼里閃過異：“用也行的……”

話音未落，便將人攬住閃轉到假山后邊的角落。

沈檸驚到了：“之前不是親過了。”

在國子監后花園放肆了好一會兒，這才多久，這人是得了什麼不親就要死的病嗎！

可蕭南諶這會兒什麼都聽不進去了，一想到先前在國子監將人抱在懷里親吻時的香就按捺不了。

他還沒忘記沈檸吃不吃的子，神登時變得有些可憐，啞聲央道：“就一下。”

不與他拉扯，沈檸只能道：“好……唔……”

假山角落蔥蔥郁郁的藤蔓小花旁，穿著玄蟒袍的高大形將淺黃紗的子抱在懷里，輾轉親吻、不知饜足一般……

半晌，他才終于氣息凌勉強停下來。

沈檸的都有些疼了，手在他腰上狠掐了下：“誰剛說只親一下？”

定王殿下嘶了聲，眼神變得幽暗：“一直沒有分開，不就是一下……原本一下就好的，你方才太放肆，竟敢冒犯本王，本王現在要再懲罰你一次……”

沈檸抬腳就踢，可那力道對蕭南諶來說本沒有任何威懾力，接著就被摟著又親了好長好長的一下。

沈檸這時終于意識到，那層窗戶紙被捅破后，這人是徹底不要臉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