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的一角，青蕪四下打量了一眼，確認四周都沒有人。

“我悄悄地問你，二公子當真是高中了？”青蕪低了聲音，忍不住問道：“以二公子的水平，真能高中？”

裴鈺有些為難，他實在不擅長說謊。

可他轉念，想到裴長意對他說的話，瞬間提高了聲量，義正言辭說道：“待放榜之時，二公子當真在榜上，便是高中了。”

見裴鈺說話一本正經，青蕪輕挑了眉眼，冷哼了一聲：“算了，你不說，我不問你了。”

“明明是你自己來找我說話的，怎麼又生上氣了？”裴鈺抓耳撓腮的，實在琢磨不孩子的心意。

還是二姑娘好，子溫順，從來不會髮脾氣。

他們二人一路說著話，剛走過拐角，就見著眼前兩道影。

裴鈺差點就要出聲，被青蕪一把拉住，退回了牆角。

“你要幹什麼？”青蕪神張，捂住了裴鈺的。

裴鈺吱吱嗚嗚的，手指了指自己的，青蕪這才鬆開手，面上有幾分尷尬：“對不住，我生怕你，驚了二姑娘和世子爺，這才……”

裴鈺鬆了口氣，擺了擺手：“你突然捂住我的，這倒是無所謂。可我怕弄傷你，我差一點本能就要摔你落地了。”

他搖了搖頭，方才為了控制住自己的手，他用了好些力氣呢。

想到牆角那頭的畫面，裴鈺角牽起，笑得合不攏：“你剛才瞧見了嗎？世子爺如今是旁若無人。”

青蕪亦是笑得明，用力點了點頭：“所以我才讓你別，二姑娘臉皮薄，別嚇著。”

有些興地了一下手，低著頭唸唸有詞：“原本我想著二姑娘回了徐府，定是要帶著我一同去的。”

“如今看來姑娘就算回了徐府，很快又會回侯府，到時候我也……”

“你要去徐府？”裴鈺很是詫異，眉眼間掠過一抹張：“你為什麼要去徐府？你是侯府的丫鬟，他們徐府沒有自己的丫鬟嗎？”

青蕪微微皺起眉頭，很是驚訝地看向裴鈺：“我去徐府當丫鬟，你怎麼比我還張？”

裴鈺一時語塞，不知道要如何回答：“我這人笨，你別欺負我。”

他為何張，他沒有張，他只是，只是奇怪……

他撓了撓頭，忍不住繼續問道：“你沒聽紅玉說過那徐府的人可壞了，對和二姑娘很差，你還跟著去？”

“你在侯府，可是老夫人面前得臉的丫鬟……”

瞧這青蕪越來越奇怪的眼神，裴鈺語氣頓住，心頭一：“你幹嘛這麼瞧著我？”

青蕪眼尾泛紅，突然出雙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裴鈺的肩膀：“你果真是我的好兄弟，比起關心二姑娘，更關心我。”

聽著的話，裴鈺心口裡有一弦，突然繃了。

他更關心青蕪？

裴鈺腦子裡瞬間的，回憶起第一次見到青蕪，他驚為天人，不止是漂亮，還因為才識過人，與一般的丫鬟不同。

後來在世子爺書房裡，他們相越來越多，青蕪落落大方，一點不像姑娘們的扭造作。

和相起來很舒服，和其他侍衛沒什麼兩樣。

直到今日，說要隨二姑娘去徐府，他才突然急了。

去了徐府是不是會被人欺負？日後他們回了侯府，書房裡便沒有青蕪了？

他就見不到了？

裴鈺這才後知後覺得意識到，他沒考慮過，二姑娘回徐府會不會被人欺負……

青蕪沒發現裴鈺有點不對勁，自顧自地說著：“你就是缺筋。你想，紅玉和二姑娘從前在徐府了這麼多的委屈，這次回去就不會氣了？”

“可是如果我陪著二姑娘就不一樣了，我是侯府的丫鬟，徐府的人不敢欺負我……”

聽到這兒，裴長意很是贊同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果真是青蕪聰慧，我想讓陪你回去，的確是沒錯的。”

“這個裴鈺，有時候很聰明。平時看著他子不夠沉穩，可真做起事來，倒是不曾讓我失。”

“一旦和人世故有關，就有些愚鈍了。”

徐月角輕勾，眼底是忍不住的笑意：“今日裴鈺可不是愚鈍，是關心則，倒是世子爺你，愚鈍了。”

裴長意有些詫異，回過頭來看著徐月，晶亮亮的眸子泛著，衝著自己緩緩眨了眨。

他不敢置信，又回過頭去看了一眼木訥的裴鈺和侃侃而談的青蕪：“你的意思是他們兩個？”

徐月緩緩搖了搖頭，出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裴鈺：“我的意思是他，只有他。”

探出頭去，又仔細瞧了瞧裴鈺和青蕪。

裴鈺姿拔，臉上稚氣未退，眉眼間滿是英氣，活一副小將軍模樣。

青蕪俏可人，雖然一丫鬟打扮，卻掩不住上有一貴氣。

腹有詩書氣自華。從小跟在老夫人邊，琴棋書畫，樣樣不落。

這樣的學識氣度，一般小門小戶家的閨閣小姐都不一定比得上。

仔細瞧來，他們二人倒是極為相配。

裴長意順著徐月的目過去，之前他想著為裴鈺選一門親事，倒從未考慮過青蕪。

他輕笑：“還是月兒聰明，青蕪和裴鈺看起來倒是很相配。”

“我之前還擔心裴鈺智未開，如果他當真屬意青蕪，倒是一件事，不如……”

他的話還未說完，徐月瞪大了眸子，臉頰緋紅，厲聲打斷了他：“世子爺太偏心了。”

“我方才說了，只有裴鈺關心則，而且還不自知。青蕪對他還沒有那樣的心思，世子爺可莫要做什麼主。”

青蕪跟著許久，在徐月心中，和紅玉一般，是的親人。

定是要護著的。

裴長意垂眸看，三分嗔怒，三分張，殷紅的瓣一開一合，引人採擷。

他緩過神來，輕聲笑道：“月兒放心，此事都由他們自己做主，我絕不添。”

見徐月神緩和了些，裴長意正要開口，約聽見頭頂有服的聲響。

有人翻牆。

見裴長意神一，徐月忍不住想抬頭，被他輕輕按住了手。

“別。”裴長意聲音很輕，幾乎是著耳朵說的。

與之前故意的不同，此刻他氣息很穩，這麼近只是為了避人。

他手握住徐月的胳膊，快步走過牆角。

裴鈺和青蕪見了他們，大驚失，嚇了一跳。

不等他們反應，裴長意清冷開口：“送二姑娘回去，你們兩個一起。”

每每見世子爺如此，便是有事。

他們三人什麼都沒問，抬步便走了。

有裴鈺送徐月回去，裴長意放心，飛便躍上了屋頂。

牆頭上果然有人，遙遙與他對視著。

那人一黑軍裝，角掛著笑意，正抱著劍看向裴長意。

看著有幾分氣，又有幾分英偉，這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融合在他上，倒是毫不違和。

正是許久未見的顧家三郎。

裴長意挑眉向他，語氣疏冷：“顧將軍許久未見，還是這麼翻牆頭。”

他可沒忘記，顧家三郎是怎麼翻他們侯府的牆頭，與徐瑤夜私會的。

聽著裴長意的話，顧家三郎大笑起來，自己的確與他的娘子私會。

可他方才聽牆角，旁之人，可是他的小姨子。

顧家三郎瞟了一眼方才的牆角，笑道：“我不僅翻牆頭，還喜歡挖牆腳。不過沒想到，清風朗月的裴大人，喜歡聽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