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琳的語氣裡著不可置信，“你說什麼？”

舒窈窈突然想到，章琳這兩天住在舒燦燦家裡去了，可能傳票已經送到家裡了，只是章琳沒到家，所以不知道而已。

“媽，你難道這兩天沒接到什麼奇怪的電話？”

聽舒窈窈這麼一說，章琳倒是想起來了，昨天有一個自稱是法院工作人員的人給打電話，說被人告故意傷害罪，讓注意收取一下法院的傳票。

當時以為是詐騙電話，還把人大罵了一通才結束通話電話。

現在想想，難道是真的？

當時電話裡那人怎麼說的來著？

說……法院傳票已經用郵寄的方式寄到所居住的地方了，請及時取件。

章琳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簡訊，果然，有一條被當垃圾資訊忽略掉的取件碼資訊。

因為從不網購，會看取件碼，也是因為以前經常等舒窈窈發工資的時候，就故意在舒窈窈面前唸叨說自己缺這缺那的，舒窈窈便會用的名字和號碼給買的東西。

舒窈窈已經很久沒有給網購過東西了，自然就把那條簡訊給忽略掉了。

“你、你早知道這件事，怎麼不阻止他們？難道你真想看著你媽上法庭當被告？”

章琳完全還沒意識到事的嚴重，只認為這是一場普通的糾紛，本就沒必要鬧到法院那麼誇張。

舒窈窈聽著章琳責怪的語氣，心裡愈發冰寒，“媽，大伯的手筋都被你砍斷了，落下了終生殘疾，還不許他們上法院告你了？”

章琳儼然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他一直阻攔我的，他活該！”

舒窈窈緒瞬間被章琳的話點燃，“你說怎麼有臉說出他活該這種話的？要不是你自作主張把從療養院帶走，本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你到現在還死不悔改，告你是應該的！你就等著法律制裁吧！”

章琳冷哼一聲，好像篤定了舒窈窈一定會幫，“我要是坐牢，對你和你子以後也是有影響的，你就算不管我，也該為你下一代想想，省得到時候孩子萬一要是有出息了，卻在政審這一關過不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還真是呢，三代有違法記錄的，直系親屬不能考編，不能參軍，不能從事重要部門的工作，還真是影響很大呢！”舒窈窈儼然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正在章琳以為舒窈窈會幫時，舒窈窈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一盆涼水澆在頭上，淋了個心涼。

“不好意思啊，我的戶口已經遷出來了，而且……我已經找到我親生爸爸了，親子鑑定報告已經出來了，只要我跟我親爸到派出所提供相關材料，就能有合法的親屬關係，屆時，我雖然你一聲媽，但你不是我親媽啊。”

“你！你怎麼能說這麼沒有良心的話？”章琳怒不可遏，“我雖然不是你親媽，但我養了你十八年！沒有我，你就是個孤兒！”

舒窈窈角勾起一抹蒼涼的笑意，“媽，捫心自問，你當初收留我，當真是因為心疼我可憐我嗎？”

“這麼多年，你有像媽媽一樣的關過我嗎？”

“舒家養了我是沒錯，但那些年，我吃飽過嗎？穿過新服嗎？”

“不管做什麼，不問緣由，全都是我的錯。舒燦燦闖了禍，哪一次不是責怪我？”

“舒燦燦撕了我的作業，你們輕描淡寫的讓我再寫一份，完全忽視那時候已經夜深了。”

“舒燦燦拿石頭砸破我的頭，你們也只會罵我蠢，說我笨的連躲都不會，被砸到也是活該。”

“舒燦燦故意拿打火機燒我頭髮，你們居然怪我為姐姐，不知道提醒弟弟不可以玩火。”

“我人還在梯子上，舒燦燦使壞推倒了梯子，害我摔斷，你們也只會安被嚇哭了的舒燦燦，跟我說弟弟年紀小不懂事，不許怪他。”

“後面的一樁樁一件件，我都懶得說，我能活到這麼大，也算是命大了。”

“即便我心裡覺得委屈，但也念在你收養我一場，只要你開口要的，我都盡力滿足，就是為了報答你對我的養育之恩。”

“可你只把我當做牟利的工，本不管我死活，我又何必要去做那大聖人？”

“所以啊，不好意思，姑我不奉陪了，別說你被人告了，就算你現在被拉去槍斃，我也不會幫你奔走半步，當然了，母一場，你若真不在了，我會替你送終的。”

褚辭末看著舒窈窈略帶笑意的臉，眼裡滿是心疼，他知道舒窈窈一直在舒家過的不如意，卻不知都是委屈，說出來的都這麼多，那些沒說的呢？

舒窈窈臉上雖然笑著，但他知道，舒窈窈心裡還是難的。

溫熱的手掌覆蓋在舒窈窈的手背上，用力的握了握，希能借著他的力量和溫暖，告訴舒窈窈，往後餘生，不會再那樣的苦了。

舒窈窈維持著原有的姿勢沒，也沒去看褚辭末，但心裡已然平靜了許多，經歷了這麼多，若還因為章琳而傷心，那可真是太傻了。

不論如何，到傷害的都是大伯一家，大伯他們要告，舒窈窈不可能阻止的，不然就是往大伯傷口上撒鹽。

該有的證據，也一併給大伯孃了。

這一回，倒是要看看，被上絕路的章琳，會不會選擇為章琳量定做的那條路。

因為大伯沒有涉及的生命危險，手傷治好，驗傷的話，也只是輕微殘疾，章琳怎麼都不可能被判重罪的。

只有三年以下的有期徒刑而已，對於章琳犯下的惡行來講，懲罰未免過輕了。

的死，是舒窈窈心裡過不去的一道坎，所以，他必須要讓章琳被困在那個地方，一輩子都過不了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