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煬。
如果剛出生的我擁有記事的能力,那就好了。
對姐姐有記憶的那年,我兩歲。
媽媽對我說過最多的話——
就是讓我不要靠近姐姐。
說姐姐嫉妒我有媽媽的陪伴。
說姐姐沒有家教還很笨。
說不能跟姐姐玩,否則就會變笨小孩。
說姐姐是多余的,是這個家的外人。
說我才是秦家唯一的繼承人,家里的一切都是我的,誰也沒資格和我搶。
可是我不明白…
好好的一個家,為什麼一定要搶呢?
家人之間是會彼此爭奪的嗎?
我不知道。
老師沒教過。
見到姐姐的那天,剛被爸爸從家接回來。
姐姐從車上下來,在下是那麼溫漂亮。
姐姐“秦迎夏”,我“秦煬”
不像媽媽口中說的那樣。
姐姐明明是很好的。
有風吹過時,姐姐上總是香香的,像是花叢中走出來的仙子。
但是姐姐總是不開心。
自從回到秦家這個大房子里,我沒見過笑。
媽媽說姐姐不會笑,說不配高興地活著。
每次媽媽說這種話時,我都不認識眼前的媽媽了。
不像媽媽,像我在世界里看見的毒蛇。
冷冰冰的,讓人知不到一溫。
…
那天,我的好朋友程程把他家里的小白兔抱來兒園送給了我。
我很高興。
小白兔又乖又白,我很喜歡。
我想姐姐看見了小白兔,也會喜歡它的吧?
那姐姐是不是會笑一笑?
我這樣想著,把小白兔放進書包里背回了家。
可是那天,媽媽不顧我的意愿去翻了我的書包…
把我的書本和鉛筆翻的七八糟。
小白兔也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它還那麼小。
從那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后摔傷了。
我哭著求媽媽不要我的小白兔。
媽媽推開了我,拎著兔子耳朵把它從我的房間窗戶扔出去了。
我哭了。
“不準哭!”
“秦煬,你是秦家的繼承人!”
“你沒有多余的時間去浪費在這種事上!”
“別讓這些爛污東西耽誤你的前程!”
我第一次反抗了媽媽——
“我不要當繼承人了!”
媽媽打了我。
的掌攤開比我的臉還要大。
我摔在了地上,耳朵嗡嗡響。
沒過多久,我的鼻子和口腔都流出鮮。
珠吧嗒吧嗒地往地毯上砸。
雪白的地毯被我的給暈染臟了。
我手去,卻怎麼也不干凈。
媽媽一把將我從地上拽了起來。
雙目猩紅,似乎被我地板的作給刺激到了。
吼我,說我的份高貴,不該做這些事。
媽媽說這些事都是下人干的。
于是讓傭人去敲響姐姐的房門。
樓上傳來一陣爭吵,最后姐姐被傭人拽了下來,的臉上有清晰的掌印。
傭人的頭發也很凌。
我想姐姐一定是反抗了的。
那個傭我知道,是媽媽從黃家帶過來的。
最媽媽信任的人了。
也是媽媽的手和眼。
的手用來折磨姐姐,眼用來監視我。
在這一點上,我和姐姐同病相憐。
媽媽讓姐姐去洗地毯。
姐姐沒。
我看見了眼中的倔強。
我哭著求,眼淚和鮮混在一起,嗆進我的管,我忍不住地干嘔。
可是我的媽媽看不見我的難。
對著姐姐張牙舞爪的。
姐姐拿出藏在懷里的水果刀。
將刀口對準了媽媽,眼里蓄滿了淚水。
這一幕正好被下班回來的爸爸看見。
他拿走了姐姐手里的刀,語氣很兇。
媽媽撲進爸爸懷里哭訴。
說姐姐在家和作對。
可是是媽媽先為難欺負姐姐的!
媽媽不善良。
在撒謊。
老師說了,撒謊的人會長出長鼻子。
為什麼我的媽媽總是在爸爸面前撒謊。
我很難過。
抬手抹眼淚,袖子上沾滿了污。
最后我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周圍很安靜。
我走出房間,家里只有忙碌著的傭人。
姐姐房間的燈亮著。
我小心翼翼地從我的臺翻過去。
抬手拍拍姐姐的臺玻璃門。
過玻璃門,我看見姐姐在哭。
姐姐看見了,臉上的表很冷漠。
我想,
一定是討厭我的。
門被姐姐拉開,我站著沒,不敢進去。
姐姐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我們僵持了片刻。
我跪下,跟姐姐說,“對不起。”
希姐姐可以原諒我。
姐姐沒讓我跪著,把我拉起來,然后用手里的熱蛋敷在我臉上。
臉上的疼痛瞬間緩解了很多。
我著姐姐笑,忍不住在手心蹭蹭。
此刻我多麼希自己是只茸茸的小貓。
這樣姐姐看在小貓可的份上,不忍心趕走小貓吧…
“姐姐…”
媽媽從來不讓我喊秦迎夏“姐姐”
其實不知道…
我已經悄悄喊過很多次了。
但是姐姐都沒有搭理我。
這次我也沒想著姐姐能回應我。
可是卻答應了,“嗯。”
我瞪大了眼睛,欣喜不已,又輕輕喊了一聲,“姐姐。”
姐姐點頭,對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門外傳來腳步聲——
我知道,
我該回到自己的房間裝睡了。
那天晚上,我終于沒再繼續做噩夢了。
那個夢,我永遠記得。
…
后來,媽媽坐牢了。
是被姐夫送進了監獄。
“姐夫”
這個詞對我來說很新鮮。
終于有人能先我一步保護姐姐了。
我總是覺得自己長的太慢。
我好像永遠長不大。
長不大就保護不了姐姐。
長不大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姐姐被媽媽欺負。
長不大的我永遠是膽小鬼。
是懦夫。
我拼命學習,努力汲取知識。
我想讓自己強大起來。
為姐姐的靠山。
因為我知道爸爸也會變老。
我會照顧爸爸,更會保護姐姐。
秦家,是我和姐姐一起的家。
媽媽不在家,這個家才變得像個家。
姐姐總夸我善良乖巧。
其實不知道…
我有時候也很壞。
比如,
媽媽最信任的那個傭就是我想辦法趕跑的。
我故意在送來的菜里加了羊。
和姐姐一樣,我也對羊過敏。
我痛苦地在床上打滾,把所有責任都推到了那個傭上。
傭百口莫辯。
爸爸把趕出了秦家。
也許他很早就想這麼做了…
我只是全了爸爸。
也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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