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如今人不行了，家里人都要先避過四妹妹生孩子，不急著報上去呢。

這不活該？

“你打不打算去看看？”三皇子問。

“不看，我也不年輕了，看他那蠢樣子我煩得慌。”二皇子果斷。

年輕時候還好，年歲上來后，大皇子越發的人不喜歡了。

三皇子笑了一下：“你我不去的話，就不會有人再去了。”

大皇子這些年，跟任何皇子公主都沒什麼。大家也就年節下見一見。

哥倆說了幾句，也懶得再說他。

二皇子不躲這里，甚至還想過夜。

不過最后還是被他的世子接回去了。

無他，二皇子的子不好，家里擔心他在外留宿別人照顧不周他就要生病。

他子最好的時候，是二十歲到三十二三歲之間，過了這個時間，他就又開始經常生病了。

他三十六歲的時候，執掌了宗正寺，雖然他欠也得罪人，可辦事公正，大家還是信得過他的。

他的嫡長子是世子，因為這些年為他到打補丁，反倒是結了不人。在宗親里也吃得開，為人正派，很歡迎，剛婚就有了差事。

他與氏生的四兒子雖然繼承了他的混不吝，但是聰明這方面也繼承了。跟東宮大公子從小大到大，關系很不錯。

后來東宮大公子了宮中大皇子，又了太子。跟著太子，前程自然也不必說了。

二皇子的其他幾個兒子們也都有出路，兒找的婿也還不錯。

他其實沒有費心為孩子們謀劃，可或許正因他沒有謀劃，機緣巧合，卻都得到了吧。

四十七歲的時候，二皇子病倒了。

他生來弱多病，能活到這個歲數，已經是老天開恩。

病榻前，他囑咐長子：“你很好，日后家里就靠你照顧，兄弟們要守相助。不過，要是弟弟們不，就不要管他們。你老子也有諸多兄弟，不是每一個都相的來。不勉強你。”

“父王放心，我會盡全力護佑他們。”世子流淚。

“你三叔家的那幾個孩子，你要有機會，有余力，就拉一把。沒有就算了，你三叔這輩子不可能出頭了。他那幾個子弟也不爭氣。”二皇子笑了笑。

“是，我記得了。”

“嗯，照顧好你母親，還有你妹妹，別以為出嫁的人就不用管，你日后襲爵，家里的妹子你都要護著的。”

“是，兒子會記得妹妹們的。”世子點頭。

他挨個囑咐兒子們，到了老四，他只說：“你是個聰明人，但是切記要守著本分，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我知道，就算跟你說再多的例子也沒用，一代人和一代人不一樣。路還是要自己走的，但是要記得顧忌邊的人，別太盲目自大。”

小四哭的直不起腰，也說不出話，只是點頭。

代好了兒，就留下了妻妾。

他拉著韓氏：“你是個好的，哪都好，我也沒什麼囑咐你了。日后做老太妃，就舒服過吧。”

韓氏也哭的厲害，這一輩子也沒被慢待過，就算壽王寵的是氏，可的面也好，子也好，都沒過苛待。

“氏，日后想住哪里就看你自己。你兒子要出息就搬出去，不出息就這麼住著。我死了，你們姐妹作伴，別吵。”

氏哭的泣不聲。

從南苑開始伺候，這麼多年了，雖然時常嫌棄這個男人的很煩，可也發自心喜歡他。

恨不能與他白頭，可這半路就被丟下了。

三皇子來看，坐在榻前笑：“毒了一輩子，可惜命不長。可見是你的報應。”

這話，他笑著說的，二皇子也是笑著聽的。

“呵，老子死了，以后沒人聽你說話咯。”

三皇子又笑：“那你別死，好起來不就是了？”

“不行了，命數就在這里了。”二皇子輕輕搖頭：“老三，別多想，好好養你的鳥，沒事多看看書。過去的事，就不要回頭看了，沒什麼好看的。”回一次頭，傷一次心。

三皇子深吸氣：“教訓了我一輩子了。”

二皇子對他笑，虛弱至極。

“二哥，咱們過些年再見。”三皇子走的時候說了這麼一句。

四皇子，五皇子，六皇子，下面所有皇子以及儲君都來看過了二皇子，出嫁的公主們也都來過。

玉珠兒拉著二皇子的手跟他告別。

到最后，二皇子到底是走到了父母的前面。

臨終的時候，他拉著娘張氏的手。

張氏年老，滿頭銀白，卻神矍鑠。老淚縱橫著二皇子的頭發：“頭發還沒白呢，怎麼就要走，沒良心的孩子。”

張氏府后面有個宅子，有人伺候，早已養老。

二皇子貪婪的對笑，人都要不行了，還有人來他一聲孩子，他可真有福氣。

不過他也有些不甘心，誰愿意四十多就死呢？

倒也沒太多，就一點點。他也沒什麼憾了，最后都拉著張氏的手。

他在這個人懷中長，也在這個人手中去世。

壽王到底沒能長壽，四十七歲，溘然長逝。

賢妃幾度哭到昏厥，陛下沒哭，卻也沉默了半日。

他的后事，辦的極其隆重，遠超了親王規格。

這或許就是一個父親對于自己早逝的兒子的一種疼。

長子襲爵，為了新一任的壽王。

四子沒有走他爹的老路，而是朝廷與北疆開戰的時候，做了先鋒。

能用那張氣死人的在戰場上把對方將軍罵的不顧戰略狂沖，又怎麼不算是一種本事呢？

后來，韓氏，氏，李氏等幾個人一直都在王府居住。

確實，男人死了，們連一點爭斗的心思也沒了。兒子們各有各的前程。

日里打牌說話看戲，竟過了許多年。

韓氏過世的時候，看著滿頭花白的氏笑：“不知道王爺等你多年了，你個老東西倒是能活。”

氏也對笑：“你們先去，我過些年，也不好自己去死吧？”

兩個人相視一笑，年輕時候那本也不算多嚴重的齟齬，也都消弭無蹤了。

外人不知道那些，外人只知道壽王闔府安康和睦。

就只是那個英延壽的壽王，沒能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