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太醫并沒有法子。

這種病是治不好的，只能是熬日子。

太后自打昏厥了一次之后，算是急速衰老。不過七八日，的狀態就跟之前完全不一樣了。

頭疼更是時不時的就來了，夜里也睡不好。

自己也有覺，人就這樣，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沒什麼事，一旦自己察覺病可能是治不好了，那神很快就要垮了。

尤其是太后病了，皇帝皇后嬪妃，皇子公主和宗親都要侍疾。

每天著來，更是心煩躁。

“哀家也沒什麼要事，不必宗親們進宮了，后宮嬪妃也不必每日來。皇子公主都去念書，不要陪著哀家。”

“好，都聽母后的。”無眠道：“我每天來照看就是。”

“你也不必每日來。”太后皺眉：“你手上事多，隔幾日過來看看就是了。”

“那怎麼能行呢？母后病著，我不來不像話。這樣吧，我每天來看您，然后再指定一個嬪妃陪著照顧。真要是沒有人伺候陛下也不安心。”

“罷了，你安排吧。”太后上額頭：“早死了也罷了，倒是帶累了你們。”

“母后不要說這話，民間說養兒防老，平素沒有生病的時候不覺得，病了不就是要用兒的時候？”無眠安。

太后嘆口氣：“你這幾日累了，哀家昨夜想，要今日是沈氏在，能否如此事必躬親的伺候哀家？”

“自然也是會的，做兒媳應該的。”無眠笑道。

“……”太后著外頭：“和你不一樣。”

“我進宮晚，也不曾見，宮中人也不大說起，是個什麼樣的人呢？”無眠問。

“沈氏啊，出好，子卻不好。善妒，手也狠。過去的事，皇帝不提起，我也不說，可你剛進宮那幾年也知道，宮中沒幾個孩子。自己生了嫡長子，就不許別的孩子出生。只是那時候，皇帝還年輕，后來又是先帝駕崩，皇帝登基。事太多太忙了，也沒空置這些事。”

“齊氏也好，徐氏也好，都斗不過。可惜斗來斗去，娘家卻弄出了謀逆的事，再有本事也抵不過天命。”

無眠想這不算是抵不過天命，是子的無奈。

再大的本事，也只能消磨在妻妾之爭里，參與不了娘家的大事。

“哀家有時候會想起，如果沈家沒有出事，沒有病故，最后結果也不會好的。當年皇帝年輕，顧念著夫妻之，顧念著生了長子，對足夠寬容。可要是一直就那樣，不用太久，出看先帝孝期，皇帝就要對手了。沈氏子也厲害，最后只怕也要落得個廢后的下場。”

“所以，就算還活著，如今伺候在哀家邊的也不會是了。”

“母后竟是這麼想的。”無眠有些意外。

“我這一輩子，過得順。在娘家的時候，爹娘疼，哥哥也護著。進宮后，好幾年懷不上孩子，也沒被苛責過。先帝后宮不，可對我一直不錯。他又走得早，兒子了皇帝，我更尊貴。其實我不是個有本事的人。”

“母后怎麼說這個，您很好。”

“比不得你，都是做皇后的，我遠不如你。你還是繼后，可你做的遠比我好多了。”太后看無眠：“前些年，我有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就別計較了。”

“母后，我沒計較。”無眠笑了笑：“咱們是一家人，親母也有齟齬的時候，何況是婆媳呢？”

“是啊，是一家人。皇帝也這個歲數了，我平素也不想這些，如今……我想著等我死了，他孤單不孤單呢？還好還有你。”太后拉無眠的手：“你得好好疼他。”

“母后別說這話，我聽著心酸，咱們一家都好好的才好啊。”無眠嘆氣。

“好。”太后又拍了幾下無眠的手：“那就不說了。”

太后神不足，很快就睡著了。

這陣子陛下忙，可每天早晚還是要來頤寧宮請安照顧。哪怕其實不用他做什麼，人來了就行。

太后很需要。

雖然也心疼皇帝累，可皇帝來與不來神完全不一樣。

無眠做不了別的，就只能膳房換著花樣給皇帝進補，好歹別垮了，象兒還小呢。

六月天，妍人生產。

痛了一夜，早上的時候總算是生下來了。

果然是兩個公主。

熙和十四年的時候七公主出生，至今都已經六年了。

八公主和九公主因為是雙生子，所以瘦弱了些，但是都健健康康。

陛下下旨，冊封妍人為妍充媛。也算是一舉躍進了九嬪。

太后也高興，孩子不稀罕，可雙生的公主還是稀罕的。

可稀罕過后，就是更快速的衰敗。

太后如今整個人瘦的很厲害，天熱之后食更差了。因為天天都頭疼的厲害，脾氣也很不好。

越是這樣，本人就越是暴躁，惡循環。

照顧的人也是一樣，都跟著瘦了不。

還好還有淑妃，太后本來是不待見，但是伺候了一陣子后，這姑侄倆好像也漸漸放下了見。

太后不很多人來，也就是賢妃，淑妃，宜妃，勤妃容妃這幾個人伺候著。

和妃也想伺候，可太后嫌話多。

不過有們在，也能無眠輕松不。

太后狀態一日不如一日，宮中早就開始預備了，太后過世后，是要跟先帝合葬的。

是正經的皇后，后事不會簡單，所以禮部和殿中省也是急著預備，因為太后一直看起來不錯，他們都不急。

這一下，不急就變很急。

外頭還在修河堤，都是要錢的時候。

太后回頭辦喪事，那也是一大筆錢。還好大胤富庶，這些錢掏出去是疼得很，也還能支撐。

要換做窮一點的朝代，這兩筆錢就能掏空國庫。

無眠要做的事也多，是心喪事時候要用的東西就是很大的工程。

忙不過來的，就直接找人。

找誰，找王妃。

怡王妃，康王妃，衍王妃，王妃，瑞王妃，恒王妃。

這都能用，就算是陛下不喜歡端王了，也把端王妃著一起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