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江布儂的事,江寶瓷心煩,一煩就喜歡沖熱水澡,時間還特別久。
賀京準坐在客廳沙發,耳畔是浴室似有若無的水聲。
他對著手機敲字:【狗崽子,希你每一覺都能睡得安穩。】
這信息是發給霍鋮的。
霍鋮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賀京準不聲地掛掉。
繼續發文字消息:【布布沒敢告訴我老婆,你就裝聾作啞,把全部力都放到們姐妹倆上,對吧?】
賀京準:【我老婆整夜失眠,希你能睡得好。】
霍鋮又一個電話進來。
賀京準再次掛斷。
過了幾秒,霍鋮終于老實地回了信息:【兄弟,倆大老爺們,咱能電話里說嗎?】
霍鋮:【文字這種通方式,我有點惡心。】
賀京準:【一把年紀纏上人家小姑娘,這你怎麼不覺得惡心。】
賀京準:【老幫菜。】
霍鋮:“......”
霍鋮:【不是我不說,是小丫頭不許說,還在考慮,我在被挑選階段,懂嗎?】
賀京準:【以后走夜路最好小心點。】
霍鋮:【你不會想搖人堵我吧?】
賀京準:【你配嗎狗崽子,我家旺財都不愿多看你一眼。】
霍鋮:【你能別一口一個狗崽子?】
賀京準:【那沒辦法,婦唱夫隨。】
“......”
半晌。
霍鋮又發來一段:【一切等布布高考完再說,好嗎?我親自去跟你老婆說。】
賀京準:【不你親自,還我親自?你是一點力不想出,一點虧不想吃。】
霍鋮:【咱能不能好好通?】
賀京準:【我跟你有通的必要?】
賀京準:【你現在,就是一個,純粹的,靶子,只有著的份。】
“......”
行吧。
霍鋮懂了。
這人要麼是在心疼老婆,要麼是老婆又不搭理他了。
來找他出氣呢。
-
江寶瓷確實睡不安穩。
輾轉反側幾次,在夜中睜眼。
昏昧的線,江寶瓷側躺,恰好與賀京準面對面。
男人廓被勾勒出干凈立的線條,那雙長眸正一瞬不眨的盯著。
兩人目猝不及防撞上。
江寶瓷懵了片刻,隨后拖著倦倦的音調:“你怎麼不睡覺,嚇我一跳。”
聲音被倦意削弱了,還拖著不自覺的調,跟撒一樣,小鉤子似的勾賀京準的心臟。
抱怨完,江寶瓷想翻個。
賀京準手臂從頸后穿過,另條胳膊攬住腰,施力往自己懷里帶。
“......”江寶瓷兩只拳頭抵在中間,沒有力道的,“你干嘛?”
賀京準臉埋進頸窩,悶啞的聲:“喜歡你。”
“......”
他溫極燙,心臟跳的明顯,江寶瓷不是傻子,努力往后,躲他蹭來蹭去的作。
“我去找外婆睡。”口而出。
賀京準手臂收,像是痛麻木了,都不愿意去深思:“找外婆怎麼說?因為我蹭了下?頂了下?”
“......”江寶瓷臉蛋被摁在他鎖骨位置,“那就分房啊,直播間那麼大...”
賀京準低眼,扯了點似笑非笑的弧度:“你明明喜歡...”
“反應我能控制?”江寶瓷惱怒,“但我不想因為一點生理需求橫生枝節...”
賀京準氣息一沉:“生理需求?你明明是喜歡,喜歡我,喜歡我這個人!”
“......”
滾尼麼的。
“江二寶,”賀京準咬字清晰,“你騙別人,騙自己,你早就上我了,一直我,你都沒發現你為我破了多次例嗎!”
“那又怎樣!”江寶瓷不避不讓,“你要用這點發現,來拿我嗎?”
“......”賀京準瞳孔了不明的緒,嚨沙沙的痛,“我怎麼會拿你...”
江寶瓷推開他,腳下地,啪地開了燈,蓬著頭發,蹲在床頭柜前翻騰。
察覺到想做什麼,賀京準扶床起,半靠在床頭,死水一般:“我撕了。”
“......”
“你可以繼續準備,”賀京準幾分自嘲,“來多,我撕多。”
江寶瓷窩火:“那我不跟你談,這事我會跟你談。”
“請便,”賀京準異常的平靜,“能代替我這個丈夫簽字的話,你盡管去找。”
江寶瓷:“我又不多要你一分...”
賀京準冷不防拔高音調:“是錢的問題嗎?”
場面倏地劍拔弩張,兩人針鋒相對的看著。
“我不想跟你吵架,”江寶瓷吸了口氣,“我自認為這份工作我做的不錯,是你忘了你的初心,忘了我們這是易...”
“誰他媽把這當易!”賀京準脖頸出青筋,“你真看不出我是放不下你、舍不得你才編出那些混賬理由的嗎!”
江寶瓷聲線平直:“我當真了。”
“......”
“我沒把你那些話當理由,”江寶瓷靜靜地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這種人沒有自尊心、不要臉,老板都紆尊降貴的上我了,我就該恩戴德的回應...”
賀京準僵住,眼睛紅出:“你想死。”
江寶瓷:“打仗馬前鋒,我適合你的階段已經過去了,你自己現在就是棵大樹,不用怕另一半招風,可以娶門當戶對的姑娘...”
“江寶瓷!”賀京準渾一抖,嗓子被痛楚磋磨變了形,“你來弄死我!”
短暫的安靜。
男人脊背微彎,似乎太難,手掌撐在胃部,深深淺淺的息。
江寶瓷不愿爭吵,更不愿撕破臉。
抿,在原地駐足。
不知過了多久,能聽見窗外的高空風聲撞到玻璃,噼里啪啦的。
“賀京準,”江寶瓷溫聲,“我七歲失去父母,還要帶著妹妹,每一天都在算計著過,我要算今天、算明天、算后天,算著算著,我快二十四了,時間長到,我甚至覺得,人生就該算計著過。”
江寶瓷緩了緩,著酸:“可我一想到布布就要上大學,我也可以離開賀家,突然就,松快了,終于不用算了,是想象,都讓我無比期待。”
“我江寶瓷的后半生,”聲音清醒,“要曉看天暮看云,閑時賞花靜聽雨,而不是被困在賀家,跟人永無止境的爭斗和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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