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京準尾椎猝不及防被電了下，這電流順著脊骨，快帶擴散到末梢，囂著，奔騰著，縷縷化作一種寵若驚的緒。

這是江寶瓷首次主親他。

以往，連回應都不曾有過，每次都是被迫的。

賀京準怔神，卻自發自覺啟開，像是邀請，更像是方便深。

可江寶瓷只淺淺幾下，將離未離時，賀京準強地摁住腦袋，不滿敷衍的舉，來勢洶洶的反攻，讓記住這才吻。

到底還有事要理，賀京準很快便松開，額頭抵住的，氣吁吁：“先收拾那幾個小畜生，待會再收拾你。”

江寶瓷神智潰散，瞳孔被橘黃的燈映到瀲滟，波玉瑩的好看。

賀京準口著，在眼睫上親了親。

“別怕。”他聲線挾著哄意。

對方兩輛車坐了六個人，四個流里流氣的男人，兩個艷的人。

下車時，幾人腳步踉蹌，紛紛捂著額角咒罵：“！誰啊，誰他媽找死！”

賀京準直起腰背，他個高，凌駕全場的迫傾瀉，無需借用任何虛張聲勢的言辭，便能掌控局面的姿態。

其中一個染著白發的男人嚷道：“你|他|媽誰，你知道我爸媽是誰嗎！”

賀京準一只手掌虛虛搭在車頂，眼神越了過去，淡淡問：“誰啊？”

“你先說你誰？”

賀京準勾：“你爹。”

“......”

許是仗著自己人多，對方不約而同卷起袖，迅速把法拉利圍在中間。

白火氣沖天：“跪下給我們每人喊句爸爸，就放了你跟這妞。”

對方四個年輕力壯的小伙子，而且宋家的事剛結束，江寶瓷不愿生事端，點開手機說：“我報警。”

賀京準眼簾垂下，平鋪直敘，又像是安：“這種小癟三還不值得我手。”

他說話聲音不減，無異于火上澆油，對方幾人炸翻天，隨手從后備箱掏出棒球，顯然是要不死不休。

就在這時。

后方數輛車搖著雙閃，將寧靜的氣流攪出呼嘯的風聲，奔騰著靠近。

一陣尖銳的剎車，那幾輛車形包圍圈，將中間的人和車牢牢錮在。

旋即，車眾人躍步而出。

是趙銳智和簡堯他們。

“三哥。”一群人此起彼伏喚道。

賀京準扯了個皮笑不笑的弧度：“解決好，重點問問，他爸媽是誰。”

“好的哥。”

趙銳智領人開了五輛車，十幾個壯漢，個個人高馬大，寒冬臘月還著膀子，紋著花臂，渾由而外的著碾，明顯不是一般混混能招惹得起的。

對方幾個流氓明顯怕了。

賀京準跟江寶瓷換了位，法拉利重新啟前，賀京準降下車窗，不咸不淡道：“守點法，派個人把我那車送回867。”

趙銳智嬉皮笑臉：“三哥您放心吧！”

賀京準一腳油門飛了出去，將那七八糟的一堆人甩到后。

開出這條道，兩側風景再度寧靜，賀京準扭臉，瞥向副駕：“想去哪兜？”

“不了，”江寶瓷表不明，眼睫垂著，“我想睡覺。”

賀京準半邊淺勾，涼涼道：“確定？別等回家再給我跑，我真能弄死你。”

“......”

若擱往常，哪怕是今天白天，江寶瓷好歹要給呲噠回去，現在沒神，整個緒都被掏空的疲累。

“嗯。”腦袋朝向窗外，勉強應聲。

車速很慢，沿著這條漂亮的綠道向前，賀京準做了決定：“前面有條人工星空穹頂隧道，夜景很漂亮，要不要去玩？”

江寶瓷：“不要。”

“......”賀京準把車窗關掉，開了點暖風，“手。”

江寶瓷怔怔的，條件反把手遞過去。

賀京準目視前方，右手了指尖，發現是涼的，慍怒：“不想要我就給你卸了。”

“......”

江寶瓷倏地把手收回，團吧團吧揣口袋里。

沉默短瞬。

賀京準余瞥：“鈦合金的富貴花變塑料的了？”

江寶瓷扭臉看向窗外，一片霧蒙蒙，也不想接話。

賀京準：“想做點什麼，我陪你。”

江寶瓷：“睡覺。”

“......”賀京準抿了下，“前面有條街好玩的...”

“玩玩玩，還是早點睡覺吧，”江寶瓷沒心，“你把玩壞了，以后我玩誰，我只能換個老板玩了。”

“......”

說到這，江寶瓷忽然想起件事，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又知道星空穹頂，又知道哪條街好玩，帶幾個妹妹來玩過啊？”

“他媽胡扯。”賀京準被的了口。

恰好車子開進商業街，賀京準摁著火：“包要不要，選個新款？”

江寶瓷：“不要。”

“......”賀京準耐心問，“想要什麼？”

江寶瓷眼一睜：“那個、那個那個充氣娃娃。”

車子駛過一家紅燈用品店。

賀京準臉發黑：“聽不聽話？”

聽話就給買？

江寶瓷點頭。

賀京準：“聽話，咱不買。”

“......”江寶瓷默了默，“我不聽話。”

賀京準一腳油門開遠了：“不聽話更不給買。”

江寶瓷：“......”

方向盤拐了幾拐，繞到一條煙火繚繞的街道停了。

賀京準探到副駕，手掌魯地腦袋，低低的聲音在車開：“舒服點沒，要不要打我一頓出氣？”

江寶瓷頓了頓：“你去找了？說什麼了？”

賀京準把管家講的話重復了一遍。

江寶瓷斂睫。

從另一個角度說，賀京準真的可憐。

他也只是老太太的一枚棋子罷了。

除了從未謀面的媽媽，他確實沒被任何人無條件的過。

“這事是我錯，”賀京準專注地看著，“莽慣了，一下子忘了...”

他有肋了。

以前做事不計后果，因為他沒有果可以計較。

愣頭青似的橫沖直撞，冷不丁回頭，發現想護的心尖也被自己的魯莽傷到。

不等他說完，江寶瓷迅速打斷：“沒有，你這樣就好，請繼續保持。”

“......”

賀京準再遲鈍也明白這話的意思。

他在意。

不想讓他在意。

一直沒變過要離開的念頭。

賀京準眼底泥濘，略帶意：“你心到底什麼做的？”

能狠這樣。

賀京準：“金剛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