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把程歲哄睡著后，獨自下樓。

 柳蓉和姜家父母說得口干舌燥，在喝了第五杯茶后，見到陸厭的影，忙抬手示意……

 陸厭走過去，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眉眼間帶著點倦怠，似是哄姜南潯這件事，很煩，很不愿。

 柳蓉當著姜家父母的面問:“怎麼樣啊？南潯消氣沒？”

 陸厭靠在沙發背上，咬著煙吐霧，微微搖頭。

 柳蓉見他這副模樣，心里瞬間來了火氣，但目前不好發作，只能裝著善解人意的婆婆樣。

 “南潯還年輕，你要多陪陪。今天你去公司，把接下來一周的工作理掉，騰出時間陪南潯，要是去學校上課你也陪著……明白嗎？”

 陸厭眉頭微皺，咬著煙的牙齒加重力道，心不甘看過去……

 柳蓉視線暗暗凌厲，帶著威脅。

 陸厭角扯起，漫不經心回應:“行……”

 很快，時間到了中午。

 姜家父母還在氣頭上，并沒有留他們吃飯。

 柳蓉獨自乘車回老宅，陸厭則去往公司，開始忙碌未來幾天的工作。

 他將近一天沒吃飯，只喝了幾杯咖啡，其余的時間，都在辦公室和會議室里來回穿梭……

 ……

 翌日清晨七點。

 姜家大門外傳來清脆的鈴聲。

 叮鈴鈴……

 吵得很。

 姜南浩頂著一頭炸黃發，打開二樓的窗戶，沖外面大聲喊:“誰啊？大清早的，有完沒完？”

 等他看清外面的人是誰后，頓時錯愕睜大眼睛。

 姜家大門外……

 陸厭穿著黑的寬松短袖和休閑，坐在黑紅的單車上，一腳踩腳蹬，另一條長撐地，手上則不停撥弄車鈴……

 姜南潯像是見了鬼似的，轉頭就跑，邊跑邊喊:“姐姐姐！你老公找上門啦！”

 程歲走出來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后。

 穿著條淺綠長，頭發用同系發帶編好，面上特意化著致淡妝，走過去，站在他半步之遙。

 先左右看了看，發現沒其他人后，把后藏著的塑料袋往前遞:“早餐……”

 陸厭手接下，隨手掛在車把上。

 他側，拍了兩下后車座。

 程歲眼皮微瞭，又往前湊了小半步，故意問:“這是做什麼啊？”

 陸厭含笑看:“送你去上學啊……”

 程歲的腳尖在長街上輕輕點一下，故意裝作不好意思開口:“大學也有人送啊？”

 陸厭抓住的手腕，把往后車座上帶，同時回應:“自己老婆，必須送啊……”

 程歲坐在后車座，指尖從坐墊慢慢往上爬，最后牢牢抓住他的兩側角。

 突然想起什麼，便手往下扥了扥……

 陸厭回頭去看。

 程歲腰板得筆直，把臉往前湊，小聲道:“我都沒仔細看過我現在的份證……那上面顯示我是二十四歲嗎？”

 陸厭點頭。

 程歲有些驚訝道:“天啊，但其實我都三十三了呀……”

 “你快看看，我眼角有沒有細紋？”

 程歲把臉往前湊的更近一些。

 空氣中有風拂，把上的香味往陸厭那邊吹……

 陸厭抬手，捧起的半邊臉，垂眸，音低沉磁:“你等等啊，我仔細瞧瞧……”

 “嗯嗯。”程歲繼續閉眼，認真答應。

 陸厭低頭，卻沒去找細紋，而是在眼角親了下。

 程歲到后，茫然睜眼，看他。

 陸厭低聲道:“沒有細紋，依然很漂亮，和十八歲沒區別……”

 程歲卻輕輕哼一聲，低頭不再搭理他:“撒謊。”

 陸厭笑著手了的頭發，在耳邊說:“沒撒謊，歲歲漂亮死了……”

 程歲始終低著頭，耳朵卻眼可見變紅了。

 陸厭怎麼看怎麼覺得喜歡，他強忍著繼續盯著看的作，轉的剎那，把手往自己腰上放。

 然后腳下用力踩腳蹬，笑道:“走嘍！帶老婆去上課嘍！”

 程歲在后面坐著笑，雙手環著他的腰。

 路上……

 陸厭突然問:“歲歲，你怎麼那麼堅信自己不是程歲的？”

 說起這個。

 程歲有些不好意思。

 在后面抬頭，盯著他的脊背，小聲說:“就是……我以為自己是姜南潯啊……”

 越說，音量越低:“我以為自己重生姜南潯了啊……”

 陸厭實在是沒忍住，輕輕笑了一聲。

 程歲聽到了，弄得越發面紅耳赤。

 低著頭不說話，本摟著陸厭的手，也往回，只去抓他的角。

 陸厭眸含著寵溺，上卻逗道:“你可真是個大聰明！”

 程歲聽得惱怒，瞬間抬頭反駁:“誰讓你把我手臂上的痣點掉的……再說，我一醒來姜家人就在我眼前，一口口兒喊著，我當然會那麼以為啊……”

 陸厭眉頭微挑，音沉沉回:“可是你上不止那一顆痣啊，我給你留了……”

 “哪啊？”程歲一臉迷茫。

 “咳咳……”陸厭清了清嗓子，偏頭，低聲音說了幾個字。

 程歲聽完后，臉立刻通紅。

 急得手去拍他的后背，怒道:“閉！騎你的車！”

 陸厭笑著繼續向前騎行。

 程歲臉紅得不樣子，低頭，視線下意識往自己左口看了眼……

 只一眼，就迅速收回。

 陸厭適才說的話，卻在耳邊像撓一樣不停劃著……

 那下面啊，有一顆很小的，你忘了嗎？

 抵達海大后。

 陸厭將單車停在一棵榕樹下。

 程歲站在他旁邊，左右瞧了瞧，發現沒人后，主拽著陸厭的手腕，把他往旁邊巷子里帶。

 那條巷子，是個死胡同。

 很蔽，也很窄。

 外面有大樹擋著，別人本瞧不見。

 陸厭任由程歲把他推到墻上，沒有一點反抗的心思。

 他后背墻站著，眼睜睜瞧見程歲從書包里翻出一支黑馬克筆。

 打開蓋子，抬頭，同他對視道:“我也要在你上留痕跡，省得以后發生什麼事，我認不出來你……”

 陸厭眉頭微挑，微歪頭看，笑道:“……”

 程歲單手掀開他右側的短袖，俯，用馬克筆在他的腹塊上……畫上一只很mini的小兔子。

 旁邊還留下了自己的簽名……ss，代表歲歲留。

 弄好后，心滿意足收回手。

 陸厭低頭瞧了眼，眸逐漸變暗。

 在程歲要轉離開巷子時，他上前一步，握住的手，問:“還上課嗎？不去的話我帶你去玩啊？”

 “去哪兒玩？”程歲有些懵。

 陸厭微抬下顎，往斜對面那個建筑上看了眼。

 上面掛著的牌子很醒目。

 是……如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