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厭見程歲拿起了臺球桿，便道:“我教你？”

 程歲沒看他，只搖頭拒絕:“謝謝陸總，但是不用了，您剛才教雯雯時，我學會了。”

 陸厭眉頭微挑，直起子，把臺球桌給讓出來。

 他自己倚在墻上，點了支煙。

 程歲并沒有玩過臺球，但看陸厭玩過很多次。

 對紙牌、麻將或是這種頗有技巧的游戲，上手都很快。

 起初，因為不怎麼練，輸了幾球。

 那個男人笑著說應該讓讓。

 程歲沒出聲，俯彎腰，調整視線，只聽‘砰’聲響起，進了一球。

 接下來，又進了五球，手法越發嫻。

 男人忍不住唏噓，也來了興趣，和繼續焦灼比著。

 陸厭已經完了兩支煙，目一直都盯著圍繞臺球桌走來走去的程歲，看進球時小幅度提起的角，又時而故作憾的假裝丟掉一球，讓那個男人繼續和打。

 要是這麼打下去，程歲估計都不用給他當司機了，今晚就能賺上一個月的工資。

 “好了。”他出聲制止，目淡淡看過去，“你下去吧。”

 程歲收到示意，只好不舍放下球桿。

 掏出手機，領了那男人轉來的七萬塊，高興回到沙發坐下。

 眾人又玩了半個點，突然要轉場，大家需要去參加一場宴會。

 有人問陸厭:“你今天打算帶哪個伴出席啊？”

 臺球廳的氣氛瞬間靜下來，稍后的那場宴會，幾乎海港市所有有頭有臉的人都會去。

 按理說，應該帶張允檸，畢竟他們是未婚夫妻。

 但陸厭卻視線一轉，落在角落的沙發上，道了句:“你等會兒有事嗎？”

 雯雯激得差點當場蹦起來，一臉不敢置信道:“陸先生，要帶我去？”

 其他人也很是驚訝，誰不知道陸厭出席那種場合從不帶伴，第一次帶的伴肯定會讓很多人注意到，要是被發現只是個陪酒，多打張家的臉啊。

 陸厭卻臉平靜，頷首:“對，是你。”

 雯雯忙止不住點頭:“我有時間的，我可以陪陸先生一起。”

 一小時后，專業的服裝師和化妝師帶著大包小裹趕來，給雯雯上妝打扮。

 等穿著一襲黑且腰肢環玫瑰藤蔓的修長走出來時，讓在場的許多男士都忍不住多看幾眼，紛紛夸贊漂亮。

 程歲也多看了好幾眼，的確很。

 隨手抓了一把砂糖橘放在口袋里，邊吃邊安靜瞧著。

 “陸先生，我沒丟您的臉吧？”雯雯上前一步，有些害問道。

 陸厭面淺笑:“沒有。”

 雯雯頓時很高興，主試探著挽上他的臂彎，并肩一起往外走。

 程歲提步，跟在他們后面。

 在他們要上車前，快走兩步，率先打開車門，站在一側，微低頭斂眸，靜靜候著。

 陸厭上車前快速掃一眼，卻并未言語。

 程歲把后車門關上后，繞回駕駛座，開車載著他們前往宴會。

 這個時間點的海港市，街道有些堵，中途等紅燈時，程歲控制不住想抬頭，通過視鏡往后看。

 但每每有這個念頭時，都會攥方向盤，自己的目只直視前方。

 把鼻端能輕易嗅到的士香水味忽略徹底，把后座時不時傳來的男對話聲忽略徹底。

 終于熬到宴會廳了。

 程歲把車鑰匙給服務生后，站在臺階下，抬頭看并肩往上走的二人。

 陸厭的背影，在瑟瑟冷風中顯得很寬闊高大，讓人覺得很有安全。

 而旁的雯雯，材很好，穿著與他同系的外罩大，看起來很般配。

 偶有風吹過，的發還會落到男人的肩頭。

 程歲雙手揣在口袋里，站到雙腳有些發冷時，收回視線，輕輕呼出口氣，繞路去偏廳。

 偏廳是專門招待他們這些司機的，里面很溫暖，有舒適的沙發，還有各種酒飲糕點和西餐。

 程歲先拿起盤子夾了一堆食，然后找到位置坐下，低頭慢慢吃。

 這段時間，的胃口其實一直都不太好，總是吃兩口就飽，但那樣會加速的衰竭，所以即便吃不下，也要自己多吃一些，至也要足夠維持日常的力。

 這時，突然走進來一個男人，端了一杯酒，俯向前，低聲音，激地和大家說八卦。

 “我跟你們講，你們知道陸總嗎？就那個陸厭！”

 “知道啊，誰不知道他！有名的鉆石王老五。”

 “他之前不是一直都不帶伴出席這種場合嗎？今天帶了個，我家老板說那個人曾服侍過他，就是個陪酒！”

 “我靠，陸厭這口味可以啊。”

 “我跟你們說啊，張家小姐不是和他有婚約嗎？剛才氣的臉都快綠了！”

 “呵，這怎麼了？我要是和陸厭一樣有錢，我也不滿足只和一個人耍。”

 程歲咀嚼食的作慢慢放緩，豎起耳朵聽他們嘮嗑。

 看來，給陸厭當司機是不錯的，平時去哪兒都管飯，還有八卦聽。

 吃下最后一口小蛋糕后，起離開，打算去衛生間。

 剛走到拐角，就聽到一陣悉的聲音。

 忙退回來，躲在比較昏暗的角落安靜等待。

 “你今天怎麼想得？怎麼會把那個陪酒帶來？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場合？”柳蓉出聲指責。

 陸厭卻漫不經心回應:“宴會要求帶伴，我帶雯雯來，怎麼了？”

 “那就是個陪酒！你怎麼能帶來？你讓小檸和張家怎麼想？你能不能別給你父親丟臉！”柳蓉顯然很氣，說到最后都有些咬牙切齒。

 陸厭的口吻照舊淡淡地:“可我想帶來。”

 柳蓉怒極:“你最近和那個雯雯究竟怎麼回事？你就是再喜歡，也不能挑到明面上。”

 陸厭沒吭聲，眉頭微皺，似有些不耐。

 柳蓉又問:“你怎麼突然和這個雯雯扯上關系了？程歲呢？”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程歲下意識屏住呼吸，耳朵卻變得異常靈敏，沒錯過任何一個字眼，沒疏忽任何語氣。

 陸厭輕笑了一聲，著混不吝:“人還是新鮮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