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舟回道：

「我賣了一些東西。」

桑爸爸詫異：「你賣什麼了？」

謝沉舟說出早就準備好的藉口：

「父母留下的一些珠寶，只賣了一部分，還剩很多。」

桑爸爸：「……那你也不能把錢就這麼打到我卡里啊。」

謝沉舟如實道：

「我想送你東西討好你，問念念你喜歡什麼，念念說你喜歡錢。」

桑爸爸無話可說，把卡往他手心一塞：

「趕錢拿回去。」

謝沉舟：「你不喜歡？」

桑爸爸無奈：

「你這孩子，是真傻還是假傻？我怎麼能收你的錢呢？」

謝沉舟執拗道：

「你是念念的父親，你當然能。」

桑爸爸瞪他：「那我什麼人了？」

謝沉舟頓了頓，想起沈明朝教他說的那些話，聲音小了下去，語氣不太自然：

「你可以為我的岳父大人。」

桑爸爸：「……」

桑爸爸：「小謝啊，有沒有和你說過，你不太通語言這門藝？」

謝沉舟遲疑了一下：

「沒有，但我可以去學。」

桑爸爸擺手，無奈：

「這個主要看天賦，你學不了。」

謝沉舟有竹：

「我的天賦很好，無論什麼都學得很快。」

桑爸爸：「那好，那我問問你，你現在應該我什麼？」

謝沉舟：「爸爸。」

桑爸爸：「……小謝，你還是別學了。」

謝沉舟：「？」

謝沉舟：「為什麼。」

桑爸爸：「我怕我被你氣死。」

說完，他推開門，把謝沉舟推出去，自己留下冷靜。

謝沉舟著那張卡，滿臉茫然。

桑念上前，好奇問他：

「怎麼了？」

謝沉舟如實道：「你爸爸好像被我嚇到了。」

桑念沒當回事：

「你做什麼了？能把他嚇到？」

謝沉舟：「我給他轉了五千萬。」

桑念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你錢哪兒來的？」

謝沉舟將那張卡遞給：

「我賺的。」

「老實代，」桑念攥住他領，瞇起眼睛，語氣帶著一點威脅，「到底怎麼賺的？」

謝沉舟左右看了眼，拉著走到另一個房間，指尖敲敲柜子上的石頭擺件。

「唰——」

擺件瞬間剝塵落灰，金燦燦。

「點石金。」桑念角了。

「嗯，」謝沉舟道，「你不會嗎？」

桑念扶額，抓住另一個重點：

「修為都回來了？」

謝沉舟將整個兒圈在懷裡，語氣中裹挾著克制不住的歡喜：

「念念，我可以活很久很久了。」

桑念霎時抬起臉，明亮雙眸暈開濃濃笑意：

「很久很久是多久？」

謝沉舟忍不住輕啄側頰，與額頭相抵：

「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又或者……比一萬年還要久。」

桑念心裡一汪春水。

他的臉，又有點想哭，但到底是忍住了，只喟嘆一聲：

「真好啊。」

謝沉舟捉住的手，看著的眼睛，慢慢吻住指間那枚玉戒，嗓音含笑：

「真好。」

這將是很漫長的一世。

這一次，他們可以牽著對方的手，走過無數春夏秋冬。

再也沒有離別。

——————

翌年春天，桑念與謝沉舟結婚。

這一次，鮮花，掌聲，朋友，人，家人——

他們全都擁有了。

真好。

第201章 番外·前塵·上

山壁冰冷。

它蜷一團，睜大漆黑雙瞳，著幽暗的穹頂。

這裡不到時間的流逝，它也不知道究竟過去了多久。

只知道，那棵樹要死了。

它索著爬過去，小心翼翼手，第一次那截枯枝。

——它被諸神囚的漫長歲月里，只有這株病懨懨的小樹與它相伴。

它實在太寂寞了，每天只能對著那棵脆弱得仿佛一就倒的樹自言自語。

即便這棵樹從未有過回應，它依然心滿意足。

而今天，這棵病樹終於撐不住，要死了。

樹灼熱滾燙，似有無形之火熊熊燃燒。

「……我要怎麼才能救你？」

它咬開自己的手腕，鮮滴滴答答滲土壤，異香瀰漫。

「活下來，我求你，活下來。」

寂靜的山底，模樣猙獰可怖的一遍遍哀聲乞求，一次次咬開癒合的傷口。

直到全的幾乎放干，土壤染得猩紅，那棵樹依然沒有任何靜。

奄奄一息的匍匐在樹下，小聲泣。

倏爾，頭頂樹枝了。

一個小小的新芽綻出。

它猛地抬頭。

無數碧綠桑枝瘋長，鋪天蓋地，幾乎遮住它全部視線。

「咔嚓——」

一聲脆響，諸神留下的封印被樹枝撐開，破碎點點星芒。

幽暗穹頂緩緩向兩側打開。

恰逢舒月而過，星漢燦爛，月華如練。

它見到了自囚千萬年後的第一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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