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念奇蹟般明白了它的意思，用力握住劍柄，一寸寸拔出劍刃。

「錚——」

塵封多年的長劍出鞘。

時間仿佛定格。

狂風大作，寒鋪天徹地。

空中飄落無數冰碴雪花，仿佛凜冬已至。

桑念用力揮下一劍。

幕外，所有長老同時愣在原地。

「砰——！」

人群最邊緣，一直漠然端坐的言淵霍地起，手中茶盞落地，摔的碎。

他無知無覺，只是盯著幕，雙微：

「這道劍氣……」

「這道劍氣——」

暗室，面容俊的年輕男子緩緩睜開眼，目落到虛空中的某，臉上劃過一恍惚：

「……鏡弦。」

「我沒看錯吧？！」

二長老著手指著幕，問大長老：

「手上拿著的，是鏡弦的散雪劍不是？」

大長老同樣不可置信，「散雪劍怎麼會在這個小丫頭手上？」

他想到什麼，臉一變：

「不好，言淵！」

眾人轉頭一看，原地哪還有言淵的影子。

懸崖。

劍沖天而起，所到之皆留下深深劍痕。

黑羽雕驚恐哀鳴一聲，搖搖晃晃飛走。

桑念還在下墜，風聲急速掠過耳畔，轟隆隆的響。

咬了咬牙，調整好姿勢，用力將手中長劍釘崖壁。

一串火星閃過，下墜的勢頭慢慢停下。

桑念雙臂吊住劍柄，腳尖勉強踩住崖壁一凸起，低頭一看，滿心慶幸。

傳送陣就在不到三米遠的地下。

只要到，哪怕只是一片角，也會被立即傳回廣場。

一口氣還沒松完，桑念又開始犯愁。

——不會劍，給一把劍也沒用。

即便這把劍看上去很牛。

在鬆手和向上爬之間猶豫不決。

崖間清風漾起幾頰邊碎發，的。

背上和手上傷口還是很疼。

桑念從頭到腳沒有一不難，正齜牙咧時，一柄飛劍忽地停在面前。

抬頭看向飛劍的主人。

那是個年輕好看的男子，穿著一最普通不過的月白長衫，長發一不茍的用玉簪束在頭頂，目若點漆。

桑念試探著問道：「你是？」

男子深深地看著，眼裡盛滿了陌生的愫，說不出的複雜。

「言淵。」他道。

桑念聽初瑤提起過這人，知道他是逍遙宗的長老，以為他是來趕自己走的，忙解釋道：

「我還沒有到傳送陣，不算出局，你看，還有那麼遠呢。」

言淵充耳不聞，只問：

「鏡弦是你什麼人？」

鏡弦？

桑念沒聽過這個名字，老老實實的搖頭：

「我不認識。」

他眸中說不清是失還是期待，「那散雪劍怎麼會在你手裡？」

原來這把劍散雪。

桑念不敢對這個陌生人說出它的來歷，警惕道：

「是我撿的，它有什麼問題嗎？」

「撒謊。」

言淵冷冷道：

「散雪劍認主，這世上除了鏡弦，便只有的……」

他聲音戛然而止。

「的什麼？」桑念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就不說了，催促道，「你繼續呀。」

言淵細細端詳著的臉，眉間怔然。

桑念不解，「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他低聲道：「……你生的，很像我一位故人。」

桑念心思急轉，幾乎立刻便想明白了前因後果。

他口中說的那個鏡弦，多半就是原主的母親。

這把劍是鏡弦的劍，因為沾了親生兒也就是原主的，於是封印解除。

而他又循著劍氣找到了這裡。

一個完的邏輯閉環。

桑岐言的擔憂並無道理。

桑念不知眼前這人是敵是友，並不打算輕易暴自己的份。

總歸鏡弦的事後面還能再打聽，現在更重要的事是——

「你是來帶我上去的？」問言淵。

言淵停了幾秒才緩聲道：

「我可以帶你上去。」

「不過——」

他又道：「那樣你便算做出局。」

桑念表示理解。

言淵道：「你現在只要鬆開手就能困。」

桑念：「可那樣我也就出局了，我不想出局，我想進逍遙宗。」

言淵沉默許久：

「你若想繼續參加擇選，需要從這裡爬上山頂，憑你如今的傷勢，絕無可能做到。」

聞言，桑念騰出左手打開儲袋，從裡面找出一堆裝丹藥的瓷瓶，也沒時間區分種類了，通通倒進裡，嚼豆子似的吃完。

不知哪顆藥起了作用，傷口迅速癒合，耗盡的力重新補滿。

「現在呢？」問。

言淵還是搖頭，「你做不到。」

桑念認真想了想，還是道：

「我試試吧，要是真的做不到，我再放棄。」

收好散雪劍，仰頭看著高聳雲的山峰，抿角，深吸一口氣，緩緩移。

好在山雖高，卻並不十分，崖壁上有不凸起，不至於無下腳。

見堅持，言淵沒有再說什麼，轉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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