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東彭川,郭允大營。
馮維舉著手中的信,鐵青著臉質問郭允道:“敢問郭將軍,這封信是什麼意思?早在兩個多月前都府便遭叛軍毒手,劍州城求援,你為何要將求救信積于箱中不聞不問!”
面對馮維的指責郭允僅僅是眼皮子掀了掀,不冷不熱地道:“哦,我當是什麼,原來是劍州城這回事,既然馮世子提到了,三日后我會安排援軍過去馳援劍州。”
馮維怒不可遏,“三日后!郭將軍我敬你是一員老將,都府劍州城乃是蜀地省治,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省治的重要!你卻明知劍州求援是下求援信不顧,如果劍州此時此刻城破,城數萬百姓將士該怎麼辦,你這是見死不救你知道嗎!”
郭允吹胡子瞪眼,“馮維你不必朝我擺臉,不是我不想回援劍州,整個都府都落了叛軍之手,張豫打的什麼主意你不會不知道吧,他想圍城打援,一旦我的援軍過去正面沖突唯有死路一條!”
“這件事衛國公知不知道?”
“他知不知道關我屁事!”
“好好好,”馮維一連說了三個好字,冷笑著道:“郭將軍,你可知衛國公夫人五個月前隨軍出征,此時就在劍州城,你下此信,故意瞞報不救劍州城,倘若衛國公夫人有個三長兩短,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你!”
郭允面上沒有毫驚訝,“本將說過了,為大局計,我不可能回援劍州,為了救一城百姓置整個蜀地于不顧,裴肅之他遠在湖北,鞭長莫及,便是我通知他了又如何,莫非他還能生出翅膀飛回都?就算我告訴他,他所做的選擇不過與我一樣罷了!”
簡直是同鴨講!
馮維怒而拂袖離去,馮維離開之后,郭允后的一名幕僚打扮的中年男人才從屏風后慢悠悠走了出來。
“原以為蜀王與董敬能氣候,沒想這兩人撐了不過半年而已。”
男人說道:“裴肅之與梁濟的大軍勢如破竹,我估著兩人再有不過月余便能率軍回來,郭將軍,到時候若是裴肅之聽說你對他夫人見死不救,我擔心他會記恨上你啊!”
“記恨我又如何,”郭允嗤之以鼻,“我又不知道他夫人被困在劍州城中,一個婦人不在家中好好呆著相夫教子,如賤妾.一般跟著男人跑出來隨軍打仗什麼統,要死也是他人活該,誰讓他攤上這麼個男人!”
那男人笑道:“郭將軍此言有理,不過梁濟與裴肅之回程在即,周王殿下會找機會除去裴肅之,還請郭將軍給殿下行個方便……”
“曹先生這話說的就是見外了。”
郭允忙扶起曹先生道:“孫閣老和周王殿下有什麼安排,郭某自然是傾力相助,咱們就別在意這些虛禮了,勠力同心對付咱們共同的敵人才是要。”
郭允不過匹夫之勇,周王和孫士廷不敢把所有的希都寄托在郭允上。
送走郭允,曹先生從懷中取出一只藥包,塞給郭允的親衛,低聲囑咐道:“兩軍回合時,你尋時機下在裴肅之的飲食當中,切記,勿要被人發現!”
“先生放心,小人謹記!”
衛兵應諾而退。
-
劍州城軍民在苦苦等待援軍,阿縈亦每日守于城中面朝湖北的方向眼穿。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裴元嗣與梁濟一行在湖北大敗蜀王與董敬主力,董敬在鎮遠一戰中被裴元嗣重傷,三日后不治亡。
董敬一死蜀王大勢已去,蜀王本就是個不氣候的藩王,一輩子貪財重利,造反純屬被嚴鼎正和曾老忽悠。
如今董敬戰死,敘州城也被郭允攻陷,蜀王不得已灰溜溜逃往夔州城,意圖憑借瞿塘關天險自保。
梁濟率領五千兵一路乘勝追擊,半路蜀王被心腹出賣,活捉蜀王于蜀貴界地帶。
十月十八,裴元嗣押解蜀王及叛將頭目返回都,并途徑川東與郭允兩軍會和。
就在裴元嗣到達的前一天,郭允尋借口將馮維派出去追擊蜀王殘兵敗將,等馮維匆匆回來之時,中軍大帳中戒備森嚴,多了不悉的面孔,馮維二話不說立即翻下馬直沖營帳。
營帳,裴元嗣剛到沒多久,正滿面疲地坐在帥位上,聽郭允的副將報告川東這三個月的況。
馮維一進來郭允就目犀利地看向了他,馮維知道郭允這是在警告他,不該說的話不要說,馮維不想得罪郭允,可他也很清楚,一旦裴元嗣知道他的妻子出事必定會然大怒,方寸大。
在馮維天人戰之際裴元嗣忽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直接打斷郭允的副將道:“好了,川東的況本將已了解了大概,川東有郭將軍坐鎮我沒什麼不放心的,我軍當務之急,應是趕分赴夔州解決董敬主力余孽……”
蜀王被俘后不足為慮,殘余勢力分布于川東、川南等地,真正難纏的是董敬余孽,董敬把控州衛十幾年,在州深固,州衛上下對他言聽計從,無不信服,蜀王投降,這支軍隊看著卻是要和朝廷抵抗到底。
裴元嗣在來之前心里就對川東的況有了個大概,郭允副將說話太過啰嗦,裴元嗣不想耽誤時間在這些沒必要的小事上。
阿縈還在劍州城,整整三個月的時間沒有見到阿縈一面與阿縈的一封書信,裴元嗣心里擔心地不行,他想盡快打下夔州回劍州,只有看見阿縈平安無事他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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