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了,比前幾日好多了。”
“你娘年紀大了,別看表面裝得不在意,實則不住這樣接二連三的打擊,嗣哥兒多諒一些才是。”
裴元嗣皆應下,兗國大長公主還想囑咐一兩句,見他從頭到尾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嘆了口氣,便什麼也沒說讓他回去了。
裴元嗣路過竹林,目不由自主地過去,過這一從青翠猗猗的綠竹向那院門閉的一排墻。
“二小姐和四爺被帶走時,夫人說什麼了。”他問
三七猶豫了一下,說道:“夫人……夫人什麼也沒說。”
阿縈一大早就病倒了,自然什麼都說不出來,昨天三七告訴裴元嗣阿縈絕食,當夜裴元嗣過去兩人便大吵一架,三七是不敢再說什麼了,如若裴元嗣有心,即使阿縈沒有生病他也會過去。
三七如是安自己。
裴元嗣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走了。
阿縈病倒在床上不省人事,開始時只是心力瘁,昏迷不醒,后來不知怎麼的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間似乎聽到綏綏和昭哥兒的哭泣,想坐起來,渾卻重得像灌鉛一般也不能。
桂枝和玉蕊坐在床前,兩個丫鬟心酸地直抹淚,阿縈燒了快一天一夜都沒退燒,請大夫來看了開了藥吃也沒什麼起,顴骨燒得火般通紅一片,里不停地喊著綏綏和昭哥兒的名字。
打從萬福寺回來開始裴元嗣就再也沒來錦香院留宿過,阿縈更是接連兩天沒有進食,不論丫鬟們如何勸都不管用。
直到那天晚上大爺出現,們以為事有了轉機,哪知大爺竟發了雷霆之怒,屋里傳來噼里啪啦摔碎的聲響和大爺的怒吼聲,莫說廂房的兩個孩子都被嚇哭了,們這些做丫鬟的聽了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從未見過大爺生如此大的怒火,更別提這怒火還是對著向來恩的夫人,丫鬟們不敢進屋去,只能害怕地抱著兩個孩子流安。
結果第二天一早兩個孩子就被娘抱走了,到現在都沒被抱回來,就連夫人病倒了大爺也不過來探,桂枝不相信大爺會不知道夫人病倒的消息……
桂枝突然一咬牙站了起來,臉上出決絕的神。
“你去哪兒!”玉蕊拉住急道。
“去找大爺!”
桂枝頭也不回地跑了。
結果跑得太急出門撞到太夫人趙氏上,趙氏“哎呦”一聲,本來心就不好,張口罵道:“哪個奴婢不長眼,你急什麼,死鬼趕著去投胎?!”
桂枝心道屋偏逢連夜雨,這下可好,夫人病了大爺又不管,太夫人指不定想怎麼磋磨死夫人!
桂枝嚇得跪在地上不敢吱聲,趙氏剛要說話,后面的兗國大長公主就由楊嬤嬤扶著走了過來道:“好了,這丫鬟又不是有意撞你的,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說了。”
“行了行了,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饒你這一次,你還不快起來!”
趙氏瞪了桂枝一眼,抱起綏綏繼續往院里去。
桂枝松一口氣,趕起追過去。
昭哥兒年紀小還不太懂想娘,綏綏卻已經急壞了,都兩天沒見到娘了!越走到門口子越劇烈地扭起來,趙氏都抱不住綏綏,小丫頭趁著祖母不備撲棱了下來,不顧眾人的呼喊撒丫子朝著屋里跑了進去。
“娘,娘,娘!”
綏綏進屋嗚嗚哭著四找娘,兗國大長公主和趙氏隨后趕到,兩人看到病床上燒得奄奄一息的阿縈俱是齊齊一驚,“這是怎麼回事?!”
玉蕊跪在地上哭道:“夫人昨天就病倒了,請大夫吃了好幾藥都不管用,”又特特強調,“夫人昏著的時候里一直喊著二小姐和四爺的名字,可大爺把二小姐和四爺抱走之后就再也沒來過!”
玉蕊不住在地上磕頭道:“求老祖宗、太夫人救救我們夫人,再這樣燒下去怕是要把人給燒糊涂了啊!”
綏綏也抱著阿縈哭,兩道哭聲宛如上刑般在兗國大長公主和趙氏耳旁“嗡嗡”響著,兗國大長公主坐到床邊試了試阿縈額頭上的溫度,燙得趕收回了手去。
再看掀開被子往里一瞧,阿縈已經燒得都渾滾燙通紅,這樣下去可還得了!
趙氏怒道:“你們這些沒用的飯桶,去請的哪個大夫,怎麼不去請郭太醫,這請都是什麼庸醫!”
“是前街的王大夫,郭太醫,郭太醫,奴婢不敢……”桂枝囁嚅著說,裴元嗣那天然大怒,又是摔桌子又是摔碗的,氣那個樣子,們哪里還敢去請郭太醫,本來想去請仁心醫館的孫大夫,誰知孫大夫這個月又正巧回了老家!
趙氏張又要責罵,兗國大長公主適時地打斷了,一面讓秋娘去請郭太醫,一面親自去了前院請大孫子。
本來想等裴元嗣下衙,哪想到這好乖孫今天本就沒去都督府,兗國大長公主過來的時候裴元嗣正把自己關在屋里一杯接著一杯地酗酒!
兗國大長公主臉就難看了起來,看了眼左右的決明三七,養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乖孫竟何時染上了酗酒的惡習,指著屋里沉聲問:“大爺這是怎麼回事?”
兩仆見狀慌忙跪倒在了地上,三七撇清道:“老祖宗明鑒!是大爺嚷著非要喝,我們攔也攔不住啊!”
滿屋子刺鼻的酒氣,決明三七紛紛去開窗散味,兗國大長公主皺眉掩面進了屋,只見桌上躺著七八個歪倒的酒壺,裴元嗣還沒發覺祖母已經來了,一張俊臉喝得通紅,手里正舉著一個還在喝,一看就喝了不,三七上前推了把坐在地上的主子,齜牙咧道:“大爺不好了,大爺,大長公主來了,您快醒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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