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星序下班過來找。
上的服已經換回了今早出門那套,珠串重新戴回右手。
聞冬沒忍住打了個噴嚏,了鼻子:「你可算來了。」
鼻尖被得發紅。
張星序把傘給,聞冬捂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泛淚:「好睏啊。」
上服快幹了,可鞋還著,踩在地上全是水。
兩人撐傘走出採摘園。
張星序帶抄近道走小路。
聞冬問他打車了嗎。
張星序說:「還在排隊。」
這一排就是大半個小時。
郊區偏僻,來往車輛,加上雨天出行困難,連個影兒都見不著。
聞冬站得腳都腫了,忍不住提議:「要不在這邊找個民宿住吧?明天再回去。」
張星序側目看,「和我?」
聞冬四周打量,「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張星序轉過頭,「你心還真是大。」
聞冬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耳一紅:「誰說是那個意思了!」
張星序不接話。
聞冬憤憤踩了一腳水,直接別過頭不理他。
耳朵的紅蔓延到臉上,覺渾都在發燙。
又過了幾分鐘,張星序垂眸刷新打車訂單,餘瞥見聞冬挪著步子靠了過來。
「你解釋一下,我就不生氣了。」不看他,梗著脖子語氣生遞過來一個臺階。
其實沒什麼好解釋的,他本來就不清白。
可對上瞟過來的眼睛,他心裡那理所應當又被碎渣。
他不應該這麼對。
「以後不要說這種話。」張星序說,「我會誤會。」
聞冬想說點什麼,卻無從解釋。
有些煩躁地去踩腳邊的水坑,水面被推開一層層漣漪,晃得倒影凌。
白帆布鞋泥濘不堪,帆布包被用來擋雨,里殘留的櫻桃被雨水沁了出來,染紅向日葵,髒得不行。
聞冬後頸一片冰涼,沒忍住又打了兩個噴嚏。
張星序循聲去,出口袋裡的小包紙巾遞給。
兩人隔了半米距離,傘檐相,在水坑落下一片影。
聞冬吸不住鼻涕,一把出紙巾擤鼻涕。
半包紙用完,才好了點。
「你上次問我為什麼分手。」聞冬轉臉看他,他很平靜,沒被雨影響,也沒被影響。
「其實不算分手。」聞冬說。
「那個人追了我三個月,每天變著花樣給我送吃的、約我出去玩,我當時覺得他是真喜歡我,後來他在微信跟我表白,問我能不能做他朋友,我跟他說了一大堆,我說我是那種很傳統的人,談了就要考慮結婚的,他就不說話了。」
聞冬笑了一聲,「不過也能理解,現在大家節奏都這麼快,認識分手一周都能過好幾,我還在這兒抱著結婚的目的去跟人家談。」
張星序看著,仿佛要把看穿。
「那你喜歡他嗎?」
他的聲音在雨聲里的響起,聽得聞冬想哭。
「喜歡啊,一個人滿心滿眼追了你三個月你不喜歡啊?」
張星序神未變,一語道破:「你是喜歡他,還是喜歡他追你的覺。」
聞冬愣住,沉默了好一陣,才說:「可能都有吧。」
張星序又問:「那你想跟他結婚嗎?」
想嗎?
或許當時的真的考慮過這個問題,可對方又親自把它推翻了。
聞冬自嘲一笑。
好奇怪啊,沒從那個男生口中聽到的問題,居然從張星序這裡聽到了。
這種覺就像有人往口上了一把劍,多年後有個人路過,毫無徵兆將那把劍拔了出來,傷口開始汩汩流。
一時分不清是疼的還是難過。
雨越下越大,葉子在水裡打轉,有些被沖走,有些留在原地。
聞冬說:「你能不能等我把話說完?」
張星序不語。
雨斜飄進傘,打了的髮。
「他給我告白的時候是寒假,我在家過年。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算了,結果第二天他突然跟我說他來蓮山找我了,問我能不能出去和他見一面,就算是拒絕也想跟我當面把話說清楚。」
「冬天,晚上,十一點。他說他來找我。」聞冬扯了抹笑,「我當時估計也是昏了頭,覺得對不起他,服都沒換,披了件棉襖就要出門。」
「結果下樓的時候到了我爸,他剛打牌回來,問我去哪,我撒謊說去找田澄,他二話沒說給了我一掌,讓我滾回去睡覺。」
聞冬低下頭,「其實現在想想,還真要謝謝我爸那一掌。」
「因為那男生第二天就跟別人宣了,照片在酒店拍的。」
張星序問:「你難過嗎?」
聞冬說:「一般吧,也不是很難過,就是噁心的。」
「我不是問這個。」張星序說,「我是問你爸打你,你難過嗎?」
「……」聞冬偏過腦袋不看他,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又被狠狠掉,語氣不悅:「你煩不煩啊!」
「那我不問了。」
聞冬把紙全部用完,一腦塞進包里。
過了幾分鐘,鼻涕又順著鼻腔流出來,仰頭去看傘骨,漆黑一片,是下午和張星序一起撐的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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