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裹著雨從斜邊吹進涼亭，被吹得一哆嗦，抱著手臂換了個位置。

四周只剩遊戲音效和雨水沖刷葉子的聲音。

聞冬靠著柱子困得都快睡著了，迷迷糊糊看見一個人影撐著黑傘走在雨幕里。

分不清是不是做夢。

頭往下狠狠一點，瞌睡泡破了。

了眼睛，看不清。

雨太大了，落在公路上濺起水花，整個世界被蒙上一層雨霧面紗。

人影越來越近，聞冬眉越皺越深。

張星序收傘邁進涼亭的那一刻，聞冬條件反站起來，瞌睡徹底醒了。

「這麼大雨你來幹嘛？！」

張星序遞過手裡的紅籃子，嗓音帶著初夏雨水的潤。

「草莓。」

第24章 你難過嗎？

草莓澤鮮艷顆顆飽滿, 沾了點雨水，安靜躺在採摘藍里。

這抹紅映聞冬眼裡，將寡淡無聊的午後撕開一道口子。

「你……」一時說不出話, 了, 聲音被雨水沖走, 裹挾著樹葉流進排水。

「不是想吃草莓？」張星序把籃子遞到手上。

聞冬雙手接住，果籃上的水珠蹭到背帶，霎時暈染開一團深印記。

「草莓棚不是爛果了嗎？你去哪摘的？」還冒著這麼大的雨。

「三號門。」張星序垂眼拍掉肩上的雨。

他穿著採摘園的短袖，服是棉質, 沾水浸潤, 本拍不下什麼。

黑防曬袖套從臂膀到手腕, 珠串不見了, 電子表還戴在手上。

聞冬拿起一個草莓咬下。

雨水混著草莓在口腔蔓延，酸酸甜甜，果味濃郁。

三兩下吃完一顆，攤著草莓問張星序：「咱們怎麼回去？」

他只帶了一把傘。

要麼等雨停，要麼扔下一個人離開。

張星序看，襯衫在手臂化半明, 和混為一。

視線下垂, 鞋子也了，子上濺了幾點零星的泥漿。

「我沒吃飯。」他收回目，重新撐開手裡的傘。

聞冬摁亮手機，屏幕顯示下午一點半, 驚詫道：「你一直忙到現在？！」

張星序輕嗯, 「我先回餐廳了。」

園區餐廳有單獨分出來的員工食堂, 中午和晚上都在那邊吃。

他打著傘走出涼亭。

雨水重重砸在傘面，聲音太大, 吵得什麼都聽不清。

張星序剛走下臺階，一外力突然從後面衝來，腰間頓時一。

他蹙眉低頭，只見聞冬抓著他的服，扯得快變形，手裡還拎著草莓，抬臉看他，「我跟你一起去。」

張星序眼皮一跳，手臂的溫度過T恤傳到上，有著不屬於這個天氣的熱。

握傘骨的手不自覺收，角輕抿。

聞冬一直盯著他沒移眼，似乎在徵詢同意。

「你先放開我。」他說。

聞冬搖頭，攥得更了，整隻手從他後腰了上去，呈半攬的姿勢鎖著他。

「不行，你這傘太小了，我鬆開你肯定淋雨。」把草莓直接掛到傘托，雙手抱住他的腰，「走吧。」

張星序心跳都快停了。

他深吸一口氣，把的手扯了下來。

熱源離，理智回籠。

雨聲再次清晰。

聞冬的手卻跟藤蔓一樣迅速纏上他。

手挽手，得極近。

隔著一層薄薄的袖套。

毫無顧忌地握住他的手腕。

沒了珠串，無意間到他的脈搏。

「你心跳好快。」聞冬抬頭看他，「你怎麼了？」

張星序目一即離，「……沒事。」

「這樣也行，不過你的傘得往我這邊偏一點，我個子矮，風一吹雨全淋我臉上了。」

傘面傾斜。

張星序得和這場雨一樣，找不到頭緒。

等走到室他才如夢初醒。

左肩，風一吹泛著涼意。

傘托上掛著草莓，籃子淅淅瀝瀝滴著水。

聞冬不見了。

張星序環顧四周，不是餐廳。

把他帶到農家樂來了。

張星序拿出手機正要打電話，兜頭扔來一條巾，「快。」

聞冬說：「我中午就在這裡吃的，他們家的糖醋排骨特別香，你要不要嘗嘗？這頓算我的。」

說完遞過菜單，讓他點菜。

「你點就行。」他沒看，還給了。

聞冬照著店裡的招牌菜點了兩菜一湯。

菜上桌後外面的雨小了一些。

聞冬捧著碗喝了兩口蘑菇湯，上總算暖和了點。

「你幾點上班？」問。

張星序：「兩點。」

聞冬：「這都一點五十了？不休息嗎？」

「吃完飯就過去。」他停頓一下，垂下眼又說，「你可以去茶室，等雨停了再走。」

「反正你四點下班，等你一起好了。」

李曼悅一走，一個人打車實在心疼車費。

張星序沒表態。

沉默喝了一口苦蕎茶。

後面兩個鐘頭，雨勢漸收，聞冬一籃草莓吃完準備去找張星序。

結果前腳剛踏出門，後腳天就破了。

一點準備沒有，給淋得立馬掉頭。

都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在頭頂端了盆水，瞅準了時機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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