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氣不過,打給湯倩經紀人本想停了接下來的工作,後來想想,還是算了。
走到這步不容易,馬上又有新劇要播,如今正是事業發展重要的節點,他還不至於小氣到這個份兒。
只是他那一肚子氣不可能輕易消散,尤其是被拉黑這事兒,他想的是一定要吃點苦頭。
可是見到孤零零地從影棚里出來,看到瘦得不型的模樣,林之珩又心了。
《玉城》項目的製片人時不時會給他發兩條信息,除了報備投資的錢花在了哪兒,還會提兩句湯倩最近的狀態。
他知道最近拍戲很辛苦,西北那邊條件艱巨,又整天往沙漠裡、雪地里扎,每天從早拍到晚,吃不好睡不好還要擔心拍戲,已經夠累了。
再加上湯倩很看重這部戲,全程自己上場,沒要替,好幾場打鬥戲都是自己跟武替老師對打,每次拍完都是一淤青。
如今瘦這鬼樣,林之珩很難不心疼。
只是一想到在電話里說的那些狠話,林之珩就止不住地肝疼。
哪兒來的膽子跟他說這些?
路上兩人各懷鬼胎,誰都沒主說話。湯倩其實在上車的那一刻就知道,今天躲不過去了,所以很上出一詭異的鬆弛。
至於林之珩,除了最開始說的那句「上車」,沒有說一個字。
每當他的視線掃向湯倩時,都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深怕哪點做得不對,了林之珩發泄的藉口。
好幾次路過紅綠燈路口,車子停下來等待綠燈時,湯倩都以為林之珩會開口,甚至做好了承擔林之珩怒火的自覺,可是林之珩全程一言不發。
如果不是他那繃的下顎線暴出他此刻的心並不妙,湯倩都差點以為他已經忘了昨晚兩人撕破臉皮的場面了。
當然,也相信林之珩不是什麼善茬。從來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份兒,沒有人
敢在他頭上撒野,但是湯倩做了別人不敢做的事兒。
林之珩不會放過的。
或許已經猜到了後果,湯倩突然沒了上車時的忐忑,一反常態地從包包里翻出一隻正紅的口紅,對著補妝鏡補完口紅,抿了抿,轉過臉看向男人,率先出聲:「林之珩,你沒意思的。」
男人聽到這句似嘲似譏的話果真有了一反應,他歪過頭對上湯倩想要飛蛾撲火的眼神,扯了下角,語調冰冷地反問:「我怎麼?」
「湯倩,我是不是給你臉了?讓你這麼放肆,忘了天高地厚。」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結束關係?我們倆只有我開口說不要你的份兒,你哪兒來的勇氣跟我囂?」
「還是說,你現在的翅膀到了可以不顧一切的份兒?」
林之珩這話已經很過分了,甚至算得上威脅。
湯倩本來想再跟他拉扯一番,只是聽到最後一句,徹底沒了力氣。
林之珩說得對,一個赤//的人有什麼資格跟他囂?現在的做法在林之珩那兒看來估計就是餵養了很久的狗突然叛變了一樣。
如果是他,估計也很想弄死這條狗。
湯倩扯出一個難看的笑臉,扭過臉看了兩眼窗外一晃而過的景,又鼓足勇氣轉過,目不轉睛地看著林之珩。
吸了吸臉頰,表無畏道:「我知道,我不配。」
「但是我有心、有熱、有,我是個活生生的人。」
「我承認我異想天開,曾經想跟你在一起,可是現在夢醒了,我不願意了。我要跟你一刀了斷,不過付出什麼樣的後果,我都願意。」
「是,這世界每天都有人消失。我不怕,我什麼都不怕。不管什麼樣的後果,我都能承擔。當然,如果你非要我,那我只能用我自己的方式反抗了。」
湯倩的語氣太過決絕,好像已經將家命全都了上去。
林之珩氣得胃疼,他一腳剎車踩下去,將車停在路邊,捂著小腹,靠在方向盤上,滿臉煞白得說不出話。
湯倩沒想到會這樣,剛開始還以為林之珩是裝的,後來見他面越來越難看,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連忙打了120。
在120到來之前,湯倩顧不上跟他吵架,連忙鬆開安全帶,下車繞過車頭走到駕駛座,打開車門,想要看看林之珩的狀況。
林之珩氣得說不出話,胃裡翻江倒海地疼,湯倩湊上來他的肚子時,林之珩連拒絕的力氣都沒有,只能不停翻白眼。
湯倩也管不了那麼多,輕輕解開他的安全帶,習慣地抱住他的腦袋,抬手替他掉額頭的冷汗,滿臉擔憂地安他:「救護車馬上到了,你撐一會兒。」
林之珩疼得說不出話,額頭也直冒冷汗。他也沒想到這次會這麼突然,這麼疼。
他把這一切歸咎在湯倩上,救護車將他送上車時,他死活不肯關門,非要湯倩上去陪同他才肯。
湯倩本來想開著林之珩的車去醫院,見林之珩不肯配合護士,只好給徐馳發了個定位和簡訊,提醒他把車挪走。
徐馳得知林之珩胃病復發,在微信上拜託湯倩:「麻煩您照顧一下老闆,我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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