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之後是一場清澈明亮的晴。

天熹微，日鼎盛。晃眼的從沒拉簾子的窗戶傾瀉而下，灑了滿。

林念整個人沐浴在之下，卻難以緩解酸痛。睜開眼，緩慢翻。

腰上沉甸甸的，一隻手臂橫在上，錮住腰。後有不屬於自己的熱意。一頓，模模糊糊的意識回籠。

後人眉眼微，緩慢睜開眼。

因為剛醒，神倦怠，眼尾收攏，顯得冷淡又戾。

林念盯著他漆黑的瞳孔，高的鼻梁，淡的，費勁地想了片刻。

哦，他們昨晚做了。

……還做了很多很多次。

從沙發到浴室，再到床。

並且這人以沙發髒了為由，登堂室，在床上分走了一半位置。

江淮似乎也清醒了，眉眼一松，戾氣緩慢散掉，變得懶散且漫不經心。

攬著的手收，低聲道：“還早。”

林念看了眼時間，拍開他往服裡的手，坐起來，“要睡自己睡。”

洗漱完畢後坐在梳妝鏡前梳頭髮，視線上，驚愕地盯著自己。

大片顯眼的紅痕從頸側一直蔓延到鎖骨，甚至下拉領口，被服遮住的白皙膛上也有鮮明的牙印。

整整四個牙印。

讓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麽，又靡。

……這人是狗麽。

林念頓了好半天，費了很大勁才住火，翻出遮瑕往皮上抹。

半瓶見底，才好歹遮了個七七八八。

背對著江淮下服。

這件服也是他的，松松垮垮的黑T罩在上，齊到大。

江淮盯著揚手拽住擺，出淺淺的腰窩和漂亮的脊背，蝴蝶骨隨作若若現，好似真的在翩飛。

“要去哪兒？”

他瞳孔漆黑，瞇著眼看被林念遮掉的痕跡，眸深不見底。

“有個外景……”

林念說到一半，覺沒必要跟這人報備，又改口，“關你什麽事。”

從櫃裡翻出件高領長袖套上，把長發從領口裡出來，又湊近鏡子看了看。

脖子上曖昧的印記是遮得差不多了，但青黑的眼圈鋪在白皙的皮下，簡直到了可怕的地步。

林念沉默兩秒，還是沒忍住，“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今晚出去睡沙發。”

被驅趕的江爺：“……”

江淮盯著走出去的背影，很輕地挑了挑眉，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

拍攝地是在南坪唯一的高中。

以往放假都不準別人進去，顧淇說想要拍校園的時候，林念還尋思著可以帶他翻牆，誰知道本沒派上用場。

顧淇直接聯系學校，以合作方的份租了一整周。

不知道是因為他把自己吹得神乎其神，還是因為開的條件大方又背景雄厚，校方一口應承，甚至諂地派了個領導在門口迎接。

禿頭的領導樂呵呵的，躬為打開大門。

林念：“……”

不知道的還以為有大明星要給學校拍宣傳片呢。

木著臉走進校園。

“哎喲我去，這麽熱的天你穿長袖，熱不熱啊。”

顧淇圍著林念轉了一圈，嘖嘖稱奇，“這黑眼圈，昨天狗去啦？”

林念面不改，“長袖防曬。”

顧淇帶了四五個人，其中小李認識，造型師也面。

此外還有個男生。年紀應該不大，二十上下，穿著乾淨的白襯衫和休閑，黑發修剪整齊，背後黑吉他包顯眼，讓人想起朝氣蓬的男大學生。

唯一有點反差的可能就是，他耳骨上有三顆耳釘。

林念沒什麽探究，只是從他臉上一掃而過，驀地想起江淮也有顆黑耳釘，只是初見之後就沒再看他戴過。

沒什麽緒，走進辦公室改的造型室裡化妝換服。

出來時已然是一校服。

白短袖襯衫一不茍地扣到最頂，藏青百褶下出細白的雙。

林念單肩背著書包，懷裡抱著兩本書，手裡拿著mp3，半隻耳機塞在耳朵裡，神平靜又冷淡，活像校園劇裡走出來的白月。

“怎麽樣啊？還行吧？”顧淇砸砸，問那男生。

男生沒回答，看呆了似的愣了幾秒，耳驀地微紅，神竟然變得有些拘謹和靦腆，緩步走到面前，出右手。

“你好……我陸嘉柏，是做音樂的。寫的新歌快要上線了，需要一個mv主，不知道你願意嗎？”

顧淇站在他後做口型：“人家特喜歡你，上次托我轉告你之後還不行，今天專門跟來見一見。”

林念微挑眉，男生又急忙補了一句，“正經歌，正經mv。報酬都可以談。”

林念有點想笑，繞開他往顧淇面前走去，清泠泠的聲音散在空氣裡。

“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