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螢靠坐在了他的旁,手將搖曳的燈花剪落了些,然後轉頭看著淵道:「你好像變了許多。」
以前的淵似一把鋒利的刃,時刻算計著如何刺痛那些負他之人,所爭的權力也是用來報復傷人。
可是如今,許是跟湯明江,還有宋文那些油文打道多了的緣故,淵在人世故上變得似乎更通達了些,而且辦差行事,越發從容有章程,更像一個心懷天下社稷的皇子,而不知心中只盛裝著個人恩怨的偏激憤懣之徒。
對於這樣的轉變,小螢是樂見其的。
這樣的淵更容易讓世人接,與人相時,他自己也不至於那麼辛苦。
不過淵卻並沒如此覺得。甚至聽到小螢說他變得憂國憂民時,他的角還嘲諷地勾了勾。
郎方才睡姿不佳,髮髻已經鬆散,此時乾脆披散著長發,素白臉,仿若燈花里跳的靈,依偎在郎君的邊。
淵無論時讀書,還是批註公文時,都異常專注。
他心裡清楚,若這郎一直靠著自己,別說公文寫不完,只怕上的傷口也要心猿意馬地扯裂。
於是他低頭親了小螢的後,嘶啞著嗓子讓小螢回去繼續睡覺。
小螢也不想打擾他,便起準備給他溫熱湯藥喝。
當走到隔壁偏房時,小螢發現那裡擺放著許多的箱,大開一看,裡面竟是禮時所用的。
看來盡忠說得不假,淵果然讓禮部送來的皇子婚所用的禮。
就在禮旁邊,還有一套繡好的嫁,還有鑲嵌著明珠的大紅婚鞋。
小螢皺眉看著,突然手拿了過來,甩掉了自己的鞋子後,腳套了進去。
那鞋大如船,小螢的腳丫子在裡面直晃。
小螢不信邪,又扯了婚服來試,待再穿上婚服時,小螢確定,這婚服和婚鞋還真不是給自己備的。
第110章
製作這樣式樣繁複的鞋子和禮費時費力,事先都得確定好尺寸,絕不會出現尺寸不合適的尷尬。
誰家的郎啊?腳大得夠有福氣的!
小螢勾起那隻大繡鞋,轉將它扔甩在了淵的桌案上。
「說,這是給誰準備的?」
淵似乎也沒料到小螢會去隔壁的房間翻出這東西,微微一愣,卻又十分坦然,抬起幽黑的俊眸看著小螢。
他不說,小螢便自己猜:「我阿兄現在被你安置在哪了?」
淵乾脆低頭繼續批改改文書,宛如犯錯被抓包的孩子,厚著臉皮,死不肯認錯!
小螢走過去一把奪了他的筆:「你不說,那我來說,你從一開始打的主意便是讓我阿兄替我嫁給你,對不對!」
那鞋大如船,有幾個子能穿住?
倒是小螢在江浙與兄長別離時,備過鞋,這尺碼跟棲原差不多。
淵這次倒是乾脆「嗯」了一聲,卻依然不肯抬頭。
小螢抬手住他的下:「淵,你有夠荒唐的!怎麼能想出讓阿兄跟你拜堂的餿主意?你是不是想嚇死他?」
淵抬手住了小螢的手腕,下也因為用力而繃得很:「所以呢?你又心疼他了?」
「我不是心疼……是你這有夠混帳,怎麼能……」
「我怎麼能強迫你兄長頂著跟你一樣的臉替你禮?因為你就沒答應嫁給我,是不是?可那又怎麼樣?我淵這輩子,唯一想娶的子閆小螢,就算心夠大夠野,沒想過嫁人又何妨?世人都知道我的妻子是小螢便足矣!至於你,我已經說過,我不會攔著你行事,你如何便如何!禮那日,願飲一杯便來,不來也無所謂!」
聽這話說得夠有種的,難道說得理直氣壯,字正腔圓就能抵消了話里的荒誕無稽嗎?
什麼此生非閆小螢不娶,至於禮時,來不來?
難道他要娶的是個牌位不?
小螢已經被淵氣得說不出話來,只能睜大眼睛瞪著他。
最後到底沒有被他氣死,冷著小臉道:「做這怪有何用?你是知道我的脾氣,我若不認,讓我阿兄代為禮,就能木已舟了?」
淵笑了,他了小螢氣漲了的臉:「這婚事從來都是我求的,而非你所願。所以禮之後,我是螢兒的夫君,而你……怎樣便怎樣!」
小螢眨著眼,終於明白了淵的意思。
他是說禮之後,他就是已婚的郎君,自此約束自己,也可拒絕掉其他莫名聯姻。
而閆小螢若不肯認,大可改弦更張,換別的名姓,自去逍遙快活,他並不會迫著禮,讓行妻子的職責。
這簡直荒天下之大謬!他是跟他的三爺爺相久了,什麼荒誕念頭都能想出來了?
這跟抱著牌位娶妻有何區別?
淵說完,自嘲一笑,或許郎覺得他可悲可憐,但是他此生就是要做閆小螢的丈夫,反對也是無用!
小螢約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說不出是的緒在口激盪。
他的意
思是哪怕以後閆小螢寧死不嫁他,他也要守著螢兒郎夫君的名分,孤獨過此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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