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面無表,聲音冷:「我並非是你,沒有那麼多舍不下放不開的人。你說的那些,與我有什麼捨不得?」
小螢笑了,試探道:「你是什麼人都可捨得,端看他是不是擋了你的路!那……倘若以後我阻了你的路,你是不是也會如此做得取捨!」
淵慢慢走到,垂頭看著道:「你在胡說什麼?你又不姓,我們怎麼會有那一日?」
原來淵以前無意中說,幸好不姓,指的居然是這般意思。
「難道只要姓,你就會……」
淵似乎懶得裝了,面無表說著縈繞在心頭十年的話:「對!那個髒污皇宮裡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無論老,都……該死!」
這樣的男人終於肆無忌憚地釋放出心頭蟄伏許久的戾氣,那雙幽黑的眼中出的是嗜殺氣。
有那麼一瞬間,閆小螢想到了慕寒江說過,在戰場上完全不控的淵,讓人覺得可怕。
那讓人不敢直視的殺氣,應該就是這樣的嗜氣勢吧?
難怪在驛館的時候,他眼看三皇子被碎銀脅迫,也不管三皇子的死活,也許淵當時就是希棲武死在碎銀的刀下。
到底是又壞了淵的事。
小螢不知何時被他抵在了牆板上,手想要撥開他的手,卻撥不,只能無奈靠後,仰著脖子看他。
雖然早知這被困荒殿十年的郎君對親淡薄。可淵不願親近人,跟一步步冷計劃謀屠戮所有同宗命,又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
小螢並非普度眾生的菩薩,卻也不喜淵這般冷,只能無奈問他:「非要如此嗎?」
就算他覬覦皇權,難道沒有一條更溫和些,不那麼鋒芒畢現,殘酷的法子嗎?
淵沉默,可是眼中的冷意不散,顯然他並不覺以後若是弒君弒父,或者手足相殘會對他造什麼困擾。
看著淵冷漠似鐵的眼神,小螢終於想明白了什麼。
淵這十年,並非完全不接外界的樣子,在他藏在荒殿磚牆後的自製的小倉庫里,有著權謀、兵法,甚至問政的書籍,依著他的聰慧,有書本指點,完全可以自學。
可是他的質上又是那麼的匱乏,甚至都沒吃過幾頓飽飯。
古人書上磨礪心志的「其,空乏其」在淵的上得到了殘忍的實踐。
也許……淵當初被扔荒殿那一刻,便是一場心的布局。
許了一個在絕境中的孩子關於十二年期滿,便涅槃重生的承諾。
在這麼漫長的歲月里,時不時給予些許恩惠,作為牽引住他的救命稻草,再任著他在那等環境下,飽摧殘,磨礪殘存不多的善念人。
這分明……是在給皇室家養蠱!待時間,再將這毒蠱放出,皇宮裡那些富貴將養大的皇子們,哪裡會是這種地獄爬出的毒對手?
餵養著年淵的,自然是無盡的絕與恨意。
漫長的歲月足以扭曲人的心智,改變人的,讓淵的心腸冷,為一枚可完全掌控的棋子!
小螢看著淵的眼睛,腦海中不由自主回想起初遇阿淵時,他自閉得甚至都快說不出話的形。
若真是到了期限,等那個「主上」施恩,將阿淵解救出來時,豈能不對那唯一的救命稻草言聽計從,然後為他手上一把所向披靡的利刃?
小螢一向遊走在危險之間,敏銳嗅聞到了深不見底的謀。
後還有義父和阿爹他們,不能因為自己招惹了淵,就害了他們。
此時的淵,大約最怕泄關於他的野心吧?
迅速權衡利弊後,小螢決定跟大皇子攤開講,和義父絕對不阻礙大皇子未來屠龍之路。
只是這些腌臢事,和義父也絕不參與進去!
「我和我義父的事,到底是拖累了大殿下。您的恩,我們都銘記著呢!等義父京沉冤得雪,我們便會離開,絕不會再與朝廷有半點瓜葛。預祝大殿下將來心愿得償,早登……」
淵自然解讀出了郎對他的言語疏離,沒等說完,便手住的下:「誰……許了你離開!」
小螢想要甩開他的手,可他卻漸漸朝下,握住纖細的頸。
最不好的一面已經被這郎看穿,淵甚至連僅有的君子風度都懶得裝了。
他只想牢牢掌握住,甚至不在乎郎眼中難掩的失神。
不是沒有給郎離開他的機會,可不肯走。
如今他已是泥足深陷,被控喜怒。郎卻要撇清關係轉離開,哪裡會有那麼容易!
小螢不想激怒這瘋子,只能撐著淵的膛,儘量鎮定地問:「你……你要殺我滅口嗎?」
淵笑了,手上的力道卻逐漸加重,就在小螢以為他要掐死自己時,淵卻鬆開了鉗住脖頸的大手。
可小螢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他已經再次用冰涼的再次封住了的。
小螢不甘,用力咬住了他之舌,味在裡擴散,他卻始終不肯抬頭,依舊固執而瘋狂地索取,濃纏,不死不休……
小螢到底是瘋不過他,若是再咬下去,他的舌是會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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