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寒江不聲移開目,他直覺今日鬧劇有些蹊蹺,太子棲原應該知道其中。
可太子就算想要明哲保,也沒有理由如此坑害自己的母后,毫不給自己留退路。
這麼看來,大概也只能用後宮子的妒忌傾軋來解釋了。
就在這時,太子突然開口道:「後宮烏煙瘴氣,孤實在憋悶,更無見二哥和商貴妃……聽聞慕卿在城外有一雅致別館,不知能否暫借幾日,讓孤出去躲躲清閒?」
那別館正在城外,若慕寒江允了,便有出城的機會。
小螢打算富貴險中求,直接跟暗衛頭子提出要出城小住的要求。
因為篤定,城門攔得住任何人,但攔不住龍鱗暗衛頭子的車馬。
慕寒江沒想到太子居然提出要去慕家別院小住,一時有些皺眉遲疑。
他與太子二人惡甚久,雖然因為江浙查帳的事暫時合作一二,得了些微緩和,但還沒有到可以邀別院小住的親程度。
太子如此要求,顯然有些太不知分寸了。
閆小螢見慕寒江表寡淡,似乎不想應,便半垂著頭,略帶頹唐道:「若是以前,便是卿相邀,孤也不敢應。如今母后被拘,孤想幹什麼都沒人管了。既是這般,去別院也無甚意思。卿若是不便,孤不妨放肆一回,去京城裡的秦樓楚館消磨一下。卿也不必費心思裝瘸,再去構陷那些有的沒的,便正好參上一本,說孤荒無度,便可遂了心愿。」
這般胡說八道,聽得慕寒江眉頭都要立起來了!
「殿下,請自重!」
太子若要去狎,難道是他慕寒江脅迫的不?只因為他小氣,不願容留太子去他家別院?
慕寒江平生結之人,除了軍營武士,便是朝中周正嚴謹之輩,言語都有分寸章程。
而且他為人孤高,舉凡與他往者,都是言語有度。
慕寒江之生平還真是沒見過這樣頂著稚臉蛋,胡攪蠻纏的小混蛋。
可偏偏這混蛋還頂著儲君的頭銜,不能拖到刑房細細用刑,讓他改改病!
頗頭疼之餘,他一時想就算要廢太子,也不必這般猥瑣,鬧得滿城風雨,讓陛下落個教子無方的惡名。
於是在太子長吁短嘆的哀怨聲里,清雅男子被他磨得不耐,終於點頭應下:「殿下若想轉圜心,那臣就灑掃院落,恭迎……」
「太子殿下不是說,傾慕葉將軍的威名,後日要去他的軍營討教騎技藝嗎?那軍營跟慕家的別院正好方向相反,不大順路吧?」
就在這時,有清冷低沉的聲音將慕寒江的話打斷。
小螢挑眉回,卻看見大皇子一玄長袍,金冠玉帶,眉目清冷,不知什麼時候立在他倆後。
何時跟淵約好一同去軍營了?
就在小螢張反駁時,突然想到,拿著羊探看大皇子時,為了找尋出城藉口,的確問過他能否帶著自己同去軍營。
可淵跟他的舅舅不睦,沒接的話茬。
如今好不容易哄得慕寒江鬆口,這瘋子又來搗!
氣急之下,只能背對著慕寒江,衝著淵猛眼。
淵卻視而不見的樣子,淡定從容往前走了一步,衝著閆小螢施禮道:「葉將軍聽聞殿下要親臨軍營,已經告知三軍將士灑掃教場,洗刷馬鞍,調正弓弦,只等殿下親臨,以振士氣!」
慕寒江聽了,眸微閃,目在太子和大皇子之間游弋。
他並不意外太子要去軍營練習弓箭,畢竟馬上就要秋獮,滿京城有資格參加的子弟都在練習靶子。
宮裡的靶場被皇子和親隨占,的確施展不開功夫,
不過……大皇子什麼時候跟太子如此要好了?
似乎猜到了慕寒江的多疑,淵適時解釋:「葉將軍還請了其他皇子同往……既然在此看見了殿下,便先告知了。」
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合乎理了。
大皇子歷劫歸來,葉重為他的親舅舅,這些年對淵遭遇一無所知,應該是心懷愧疚。
眼看著大皇子獨十年,與皇宮裡的人事格格不,當舅舅的有些急了。
眼下正趕上秋獮時節,葉將軍邀請眾位皇子同往軍營打靶,
也是要給大皇子機會,緩和拉進一下與諸位兄弟的,讓他快些結些友人。
第31章
如此發出邀約後,淵似乎在等待太子的答覆,只是寬袖舒展,也不說話。
而慕寒江對淵也不太搭理的樣子,二人互相凝看,仿若前世里有什麼難解的積債糾纏,一時有些微妙尷尬。
閆小螢聽聞他倆小時也是在慕家一起玩過的,又曾跟葛先生一起讀了幾日書,乃是正宗的同窗。
可是二人相顧無言的態度,有種說不出的疏遠,毫無兒時玩伴的誼,彼此的眼神有些不善……
慕寒江頓了頓,率先察覺出自己態度不恭敬,便施禮開口示好:「方才太子說想去臣的別院小住,不知大殿下是否願意前往?」
淵冷冷道:「病未穩,恐怕嚇到慕公子的家人。」
慕寒江聽了大殿下邦邦的回絕後,又瞥著淵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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