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這個打的電話啊......

慕檸現在上熱，了汗，「我想先去洗個澡，晚點再打給你，你先回宿舍。」

「行。」

往常要洗半個小時，慕檸今天十五分鐘搞定，沒塗，只簡單護。

爬上床是十點半，打開微信通話，又驚覺自己洗太快，等了五分鐘才撥過去。

慕檸喜歡躲在被窩裡打電話，以前跟喬以璇打越洋電話也是，開外放或者手機著耳朵，閉上雙眼，想聊什麼聊什麼，聊得困了正好睡覺。

這會同樣，慕檸關了燈，舒舒服服躺著。

電話撥過去，他第一句話是：「開視頻好不好？」

慕檸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吊帶，幾乎等於沒穿，而且大晚上的線不好，照得人好醜，一口拒絕。

謝杭壹也沒強求，走到甲板上，就這麼說話。

慕檸聽見那邊的風聲，「你在外面啊？」

「嗯，外面沒人。」

「可外面多冷。」

「我又不是你。」

「噢。」

謝杭壹笑了兩聲，問起正題：「安寧為難你了？」

「那倒沒有，但是給我臉了。」

當時沒想明白，可後來聽梁東這麼一說慕檸恍然大悟，那會倆人寒暄完，安寧直接找Carl說話，慕檸一句不上，可不是在甩臉嗎？

謝杭壹沉聲：「沒事吧？」

「沒事，我才不跟計較，梁東說的安寧那些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一些。」

「你說怎麼有這樣人品敗壞的人啊，我以為劉製片已經夠壞，沒想到還有一個安寧。」

「慕檸，這世上非黑即白，多的是這些人。」

慕檸：「我知道，可我還是為那些孩可惜，梁東說好多不願意的孩被雪藏斷送前程，要是可以我真想幫幫們。」

錢是這世上最有用，也最沒用的東西，人人，為之頭破流。

慕檸從小在金錢上沒吃過什麼苦，不過也有過那樣一段時間，相比們不值一提，但太能理解孤立無援的狀態，被排，沒人敢靠近，這時候有人能理解並出一隻手拉一拉，給予的力量無法想像。

幫不了很多，只有心疼。

「謝杭壹，我覺得我自己渺小的。」慕檸聲音變小，隨後起拳頭恨恨道：「要是我有本事，我就把安寧也簽過來，然後雪藏，讓自己吃吃那些苦頭。」

謝杭壹失笑，腦海里那個八九歲孩為他出頭的畫面生形象浮現。

慕檸從小憤世嫉俗，看不慣壞人為非作歹。

有回在路邊看見一個大媽推著嬰兒車，嬰兒車裡小孩哭鬧不止，怎麼也不要這大媽，慕檸一見，以為是拐賣小孩，跑進隔壁便利店找大人幫忙，後來才知道是烏龍。

小朋友也是，人家小男孩拿的文沒關係，但拿另外的生就要跟別人吵起來。

這樣的事太多，謝杭壹習慣自然，每次在「見義勇為」時都默默在後看著，不讓有危險。

眼下只笑著勸：「不要因為影響心，不值得。」

慕檸哼了兩聲，「我才不會被影響，後來學長和萊拉士過來，立馬點頭哈腰奉承，真是唯利是圖，我最討厭這種人。」

「謝杭壹，你記不記得以前二年級有個男孩，長得比你高點，專門欺負弱小，他和安寧是不是長得有點像？相由心生果然不錯，我現在覺得安寧一點不好看，眼角的皺紋遮了好多層，可還是好明顯啊！」

慕檸窩在被子裡，興致高昂說著別人壞話。

想起高中時的喬以璇，也老悄悄跟自己講別人八卦，能把不喜歡的人從上到下吐槽個遍。

眼下不就是喬以璇？

慕檸想著想著笑出聲，真是越活越回去。

可謝杭壹沒笑，語氣驀地變沉：「學長？」

「嗯，學長，William。」

「不是季臨？」

「不是啊，你怎麼老提季臨。」

謝杭壹莫名鬆口氣，但下一秒，氣又提起來。

因為說：「William剛從國外調到中國，我們以前關係好的。」

又出來一個William？？

謝杭壹沉著氣，確認：「所以，那個和你一起上學送你去醫院的是William，不是季臨？」

「你在說什麼？我學時季臨都畢業了，怎麼和我一起上學？」慕檸疑，「不過你怎麼知道William送我去醫院？」

男人沉默。

晚間海上的風喧囂，收起來的帆布被吹得撲哧作響，謝杭壹著遠海面上星星點點的燈，忽然變得沉重。

深不見底的海水裡似乎有張大網，企圖吞沒所有。

好半晌，出聲：「你......」

又止住。

謝杭壹角微扯，活了小半輩子，第一次有害怕的事。

害怕從裡聽見不想聽的答案。

慕檸更加不解，「謝杭壹，你怎麼吞吞吐吐的？」

依舊是沉默。

「不說話我掛了。」還有好多話想說呢，這人怎麼說到一半不出聲，奇奇怪怪，又想著可能拍戲太累，慕檸說：「算了，你回去休息吧。」

男人終於開口，「慕檸。」

「幹嘛？」

「這個學長是你往過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