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的是吧。」那西服一看就是男款，李姨還是認得出來，「我給您拿去洗了？」

慕檸猶豫了會，說：「沒事，您去忙。」

「那行。」

秦蓮又在倒騰的菜地，慕檸放好東西到後院。

過年幾天沒有工人上班，上次謝杭壹打的幾鐵柱依舊孤零零立在那，但小菜地已經播下種子，秦蓮在澆水，澆得滋滋有味。

慕檸問：「種的什麼啊？」

「西紅柿和油麥菜，你不是最喜歡吃。」秦蓮把噴壺給，「你吃的你自己來。」

慕檸沒事做，接過噴壺，一傾斜，水從花灑頭裡流出，慕檸趕對準沒澆的區域，乾的土地逐漸潤。

水澆著澆著覺奇特，像是有種奇怪的治癒能力。

專注一件簡單的事，從淋的土地里得到滿足。

仰頭看天空，明天冷空氣南下，這會天邊太過還淺薄的雲層，綻放最後彩。

慕檸閉眼，風把拂到臉上，輕溫暖。

得浮生半日閒，慕檸好像能會一點媽種菜的趣，農耕基因被喚醒，親眼看著蔬菜生發芽，長大，再到採摘，是多麼有趣一件事。

澆完一壺，慕檸揚聲問已經拿著小鏟子挖土的人，「媽，水沒啦。」

秦蓮指不遠一個水龍頭，慕檸過去接滿，再澆剩下的土地，澆了兩回，四方小格全部。

還沒能休息，又領了鬆土的任務。

鬆土比澆水累，還髒，拖鞋上全是泥，袖上也有，慕檸覺得有意思，拍了幾張照片。

秦蓮笑：「好玩是吧？」

「還行。」

「以前跟著你紀阿姨他們到謝家老家去，你和小壹是第一次回農村，兩個人在地里能玩上一整天。」

慕檸對這件事沒什麼記憶，但秦蓮記得清楚：「那會是夏天暑假，南方收稻子，大人們在一邊忙，你們兩個就竄到稻田裡，把長得齊整的稻子東踩一腳西踩一腳，謝家長輩看著加劇的工作量，敢怒不敢言。」

「......」雖然沒印象，但這確實像是他們兩個能幹出來的事......

秦蓮回想著，臉上浮現淡淡笑意，兒那會多快樂啊，真正的無憂無慮，天真開朗，和別的小孩沒什麼不同。

可一想到現在，秦蓮笑意去，認真問，「檸檸，媽媽問你，你有沒有怪媽媽和紀阿姨讓你們兩個結婚？」

慕檸鬆土的手一頓，回答：「沒有。」

秦蓮仿佛看到希，「從媽媽的角度來說，小壹是個好孩子，不然不會就這麼把你給他，但媽媽還是希你們兩個能夠真正走到一起。」

「檸檸，你老實告訴媽媽，對小壹有沒有那麼一點，」

慕檸直接打斷的話，「沒有。」

秦蓮嘆了聲氣，「是，兩個人過日子不是全部，柴米油鹽，互相包容理解才是一段關係的基礎。我和你爸這麼多年大吵小吵都有，可不都這麼過來了？」

「檸檸，你試試和小壹相相，嘛就慢慢培養，總會有的。」

慕檸不知道該應什麼，好半晌，回了個「好。」

母倆在吃晚飯前鬆了四格土，最後播下菠菜種子。

比工作累，但只是上的累，晚上吃完飯慕檸早早上樓洗澡，洗完只想躺下什麼都不做。

九點不到，慕檸護完躺上床，一眼掃到先前隨手放置的西服，眼下歪歪扭扭蓋在疊得整齊的淺藍被子上。

這個點了服主人到了吧？

應當到了，要是真出什麼事肯定會有人通知。

看了兩眼，拿起來放到邊上椅背，再躺下來刷微博。

全是新年氣氛與祝福，沒什麼好看。

又點開微信，微信倒是熱鬧，群里不知聊什麼聊得開心，慕檸往上拉，都是閒聊，太多了，慕檸直接搜群員聊天記錄。

輸「謝杭壹」，看到他15：36發出的消息，【到了。】

所以，在群里報平安不跟說，一整天一條消息都沒有。

慕檸氣一下不知從哪裡來，但就是氣，直接關掉手機，屏幕向下扣在被單上。

什麼培養，什麼好好過日子，這像是培養的樣子嗎？

閉眼。

兩分鐘後再睜眼，抓過那礙眼的西服，拍了給他發過去，【還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發出去不知幾秒，那邊語音通話直接打過來，慕檸狠狠一聲：「幹嘛！」

男人沒被嚇到，低聲笑：「服要，你幫我洗乾淨，我回來穿。」

「你沒別的了嗎？我才不洗。」

「這是傑尼亞大師定製，外面買不到，要乾洗。」

假正經，爸都沒穿這麼貴的服。

不過慕檸不再說什麼，是真的貴，扔不下手。

估著人金魚記憶的氣消失，謝杭壹聲問：「今天都做什麼了？」

「沒做什麼。」慕檸把服重新丟回椅子，進溫暖被窩裡，手機放耳邊。

「媽媽說你下午幫種菜？」

慕檸悶聲：「你知道還問。」

媽簡直就是間諜。

「累吧？」

累倒是不累......慕檸想了想，找出下午拍的照片發給他，那邊應當是在看，好一會沒說話，只有淺淺的呼吸。

好久好久，慕檸等得都快睡著，「就五張，你還沒看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