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笑:「陳修澤要這些頭髮做什麼?難道真要鐵了心做父親?不能生我,那就要我上的其他東西?」
阿賢正:「這話我就當沒聽過,方小姐,先生最重道德,你千萬不要提這種有損倫理的話。」
方清芷說:「好。」
想,那你知道,你口中最重道德的先生,曾經是如何俯首於下嗎?
阿賢肯定不知,他真將那些頭髮全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
方清芷只覺鬆快不,頭髮如思想,越多越重,墜到呼吸不暢,不氣。
不如一剪刀了斷。
阿賢的確為方清芷尋了一家優秀的理髮店,一個頭髮,足足剪了半小時,更不需說之後的護理。中途阿賢讓司機去路邊電話亭給陳修澤打去電話,告知方清芷正在剪髮,還要做護理,大約要晚些回去。
很快,司機便氣吁吁跑來:「先生說他知道了。」
阿賢不安,畢竟是他帶方清芷來此:「先生還說了什麼?」
方清芷的頭髮正在做護理,理髮師將營養膏細緻地抹在的頭髮上,用熱熱的機去加溫。
閉上眼睛,臉上著面和黃瓜,椅子往下放了許多,冷靜聽他二人通。
「先生說,孩子保養頭髮大約要花很長時間,讓我告訴你和方小姐,不要著急,慢慢做。倘若了,可以在外面吃飯,不要到自己。」
不是意料中的答案,阿賢又問:「還說什麼了嗎?」
司機想了想:「沒了。」
方清芷能到阿賢的失,他嘆口氣:「好吧。」
方清芷如今已經約能陳修澤脾,他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人,但不會壞到哪裡去……大事者,大多也是這種黑白不分明的人,這無可厚非。
只需想,如何和這種人相,好讓自己過得更舒服些。
識時務者為俊傑。
做完頭髮,理髮師用的養發膏是心挑選的,沒有刺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椰子氣息。方清芷起,等阿賢付完錢,告訴他:「去我舅舅家。」
阿賢一臉「蒼天啊大地啊我的小祖宗我的神仙我的小姑喲您到底想幹什麼」的頭痛表。
阿賢確認:「現在?」
「嗯,」方清芷說,「現在去。」
阿賢不敢阻攔,他連給陳修澤「通風報信」的機會都沒有。方清芷是誰,表面弱實則冷不可欺。阿賢算是看出來了,現在陳修澤一心一意地待這位,滿心滿眼裡都是方清芷,疼還來不及,做什麼都不管。不要說現在方清芷要去舅舅家了,就算現在要去港督府——呃,也不是不可能。
或許陳修澤還會親自陪過去。
阿賢自我安,方小姐這不近人的麼?只是去舅舅家而已。
不是去港督府,更不是說要去見那位可憐的梁其頌。
阿賢一口應承,指揮司機往北角開車。方清芷將車窗降了一些,風吹起的頭髮,脖頸上風風涼涼,沒有裝飾,也沒了曾經養的那一頭好發,方清芷微微瞇起眼睛,凝視窗外燈火,忽覺心一點點安定下來。
抵達北角的時刻,舅舅舅媽正在吃飯,俞家豪不在,方清芷知道這個弟弟在外打工兼職,現在勢必還在工作。
他是個勤的好孩子,不在這裡剛好,方清芷對這一家人也已經沒了什麼誼。
如今,方清芷忽然從車中下來,倒是把舅舅和舅媽嚇了一跳。舅媽不敢認:「清芷?」
「嗯,」方清芷說,「是我,舅舅,舅媽,我來找你們算清帳了。」
舅舅呆滯:「什麼帳?」
方清芷靜靜站在月下,說:「我爸爸當初的恤金,還有我媽留給我的這個房子。」
「這麼多年,也該算一算了,舅舅。」
第14章 哺育
「我知道您近期沉迷於賭·博,玩骰子玩多了,腦子也不好用,」方清芷麗嘉說,「沒關係,我記得,我都替您記著。」
舅舅臉已經變了,他嘗試擺出些舅舅的威嚴來,擰著眉斥責:「你在說什麼胡話?清芷,都是一家人,算什麼?」
舅媽終於放下碗筷,窺視著方清芷後的阿賢和司機兩個人,有些畏懼,索一掌拍在桌上:「方清芷,我們養你十多年,你怎麼能對我們說出這樣的話?」
「養我十多年就能理直氣壯地騙我去拍風月片?」方清芷問,「還是說,養我十多年,就能白得我父親那二十五萬恤金?就能理直氣壯地霸占著陸家給我和我母親的房子?」
舅舅捂著心臟:「你——」
「我當然知道舅舅舅媽養我這麼大,很不容易,」方清芷說,「我激你們,沒有將我賣去當雛·,但激嘛,也只有一部分。」
舅媽作勢要上前,阿賢在後,他不吭聲,只從口袋中取出一明晃晃的金屬。
舅媽看到黑漆漆的口,嚇得啊呀一聲,後退一步,腰撞上桌棱,痛得皺眉,低低了幾聲,又下去。
「我本來不打算把事做絕,畢竟是脈相連的親人,」方清芷說,「但我別無辦法,你們貪婪,只會得寸進尺。」
舅舅問:「方清芷!你翅膀了是不是?跟了陳修澤,你以為自己就變什麼了?我告訴你,你知道你現在算什麼嗎?你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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