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到最后陶曉皙已經對老實人產生了心理影,所以陳放出現的時候,眼前一亮。
他變了很多。
個頭很高,目測得有185,這是高中畢了業又往上躥了躥。材過了學生時代的瘦麻桿,但也不是那種嚇人的一腱子,在眼里是正正好好的,他應該很適合穿西裝。皮不過分白也不過分黑,很健康的。十分利落的寸頭,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適合寸頭的腦袋。單眼皮,高鼻梁,薄,眼神很亮,看人的時候泛著幽黑的,讓想到在世界里看到的狼群里面的狼王,但多收斂了些上學時候的桀驁不馴,笑起來角微微勾起,陶曉皙當時被那個笑閃了一下,心想,這人跟老實這倆字再過八百年也沾不上邊,不知道是怎麼進的媽給排的相親名單。
陶曉皙不知道的是,陳放確實不是老實人,但陳放的介紹人老周老實。老周是陶文永的同事兼好友,也是陶曉皙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孟青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再者孟青看過陳放的照片,這種過分好看,一眼看過去就不好拿的人,不是陶曉皙會喜歡的類型,自己的兒自己還算了解,喜歡文質彬彬書生氣重的男孩子。所以就答應了老周,讓陳放在陶曉皙眾多的相親對象中充了個數。
誰知道明了一輩子的孟青在兒的婚事上失了算,陶曉皙相親相了沒一打也有七八個,最后還就跟陳放了下來。
孟青對陳放是一百個不滿意,學歷不滿意,三流的大學還是肄業,工作不滿意,一個干工程的,風吹日曬的,還不見得穩定,家庭也不滿意,父母早逝,被帶大,子肯定是不服管的。
但再不滿意,也架不住陶曉皙拿刀子磨。
學歷不好怎麼了,人家大小自己開了個公司,在這麼個小縣城一個月掙得比我之前一年掙得都多,夠可以了,學歷也不能說明一切。
家庭也不是他可以選擇的,再說老太太格多好,現在去哪兒能找到這麼看得開的老人家。
而且人怎麼子不服管了,你就算沒見過他和老太太相,他在你們面前也進退得,尊敬有加吧,知道對家人好,比什麼都重要。
陶曉皙還是第一次這麼有理有據地反駁,孟青聲嚴厲,你覺得你這個包子的格能降得住他,還要再說,陶曉皙眼圈就開始泛紅,眼淚要掉不掉,我又能降得住誰?顧子初是對我百依百順,可該干的不一樣也沒干,所以說這跟誰能降住誰沒關系,關鍵是得看人品。
孟青就算再強勢,在兒的眼淚面前也強不起來,這個兒子雖綿,但輕易不會為什麼事哭,顧子初是真的傷到了。
對陳放是不滿意,但有一點是可以看得出的,他為人世還算坦,而且人也有幾分傲氣,這種人不屑于做出像顧子初那樣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事,所以就想著讓兩個人試著走走看,沒準到最后陶曉皙自己先不愿意了,又何必上趕著做那個壞人。
結果壞人是沒做,做了丈母娘。
兩個人從第一次吃飯到定下結婚的日子,滿打滿算沒超過三個月,火箭都趕不上這速度。
陶曉皙從臥室出來,面條剛剛好出鍋,三步兩步小跑上前,挽住孟青的胳膊,“我媽對我最好了,知道我最吃西紅柿蛋面,一大早就給我做,辛苦媽媽。”
孟青一大多半的火都讓這個撒給撒沒了,不過面上依舊沒什麼好臉,“快點吃你的面吧,一都不能剩,全都得吃完了。”
旁邊陶文永跟著點頭,“對,都得吃完,這是老禮兒,吃個好兆頭。”
陶曉皙也確實了,剛要吃,又停下筷子,拿出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給了自己微信置頂的第三個聯系人,【早飯,西紅柿蛋面】
陳放過了一個多小時才看到的這條信息,他一大早也沒閑著,被老太太指使得團團轉。
陳放盯著那張照片吸了一口煙,照片里除了西紅柿蛋面,還有藕白的一節細腕,上面戴個白玉鐲子,鐲子是老太太給的,說是老陳家的傳家寶,在此之前,他都不知道他們家還有傳家寶這一說。
微信再往上翻,還有一張,是昨天晚上發的,瑩白的腳趾上涂的是鮮艷的大紅,本來就白,腳上更甚,再被正紅這樣一襯,顯得腳趾愈發得瑩潤如玉,特別讓人……浮想聯翩。
昨晚那張照片勾得他半宿沒睡好,他有些吃不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或許就是單純地想分一下新做的指甲,只不過是他心里的邪火太盛,忍不住往別的方面想。畢竟,在他對所有的認知里,一直是那種乖得不像話的生。
在學校的時候就是標準的好學生,他和集不太多,他們高中是按學習績排座位,學習好的在前排,學習不好的在后排,和他正好坐在教室里一頭一尾的位置,大概除了打掃衛生,其他的時間從來沒有踏足過教室的后面,即使在馬路上到他,好像都會自和他拉遠距離。
當初老周說要給他介紹對象,他樂得不行,就老周那裹腳布的磨嘰格,他想象不出他能給他介紹什麼樣的對象,老周說姑娘是真真的不錯,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他還真想看看老周里不錯的姑娘到底有多不錯。
老周只給了他見面的時間和地點,還有一個名字,聽名字有些耳,他遙遠的記憶里,有一個姑娘也這個名字,長得白的,他是真沒把兩個人聯系到一起,覺得應該就是名字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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