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陸一心張著,有點不適應這個轉折。
“我把這個方法教給了隔壁班的混世魔王,昨天就拿你的染試過了,還是我幫他涂的。”
棉簽著臥蠶涂的特別均勻。
陸一心:“……”
“沒用。”鄭然然憾,“老師當場就發現了,還罰他抄了五篇課文。
陸一心:“……”
“我都教過你多回了,做壞事之前一定要試驗一遍。”鄭然然恨鐵不鋼,“而且你的問題是逃課就能解決的麼?”
陸一心苦著臉從隔間里蔫嗒嗒的挪出來,把染藏到口袋的最深。
也很憾,這染花了兩個星期的零用錢,結果現在試都沒試就沒用了。
要不下次涂眼睛上嚇方永年試試。
“你為什麼老拿隔壁班的混世魔王做實驗?”陸一心幾乎有些可憐隔壁班的那個家伙了,長得人高馬大的,看起來還機靈,結果被鄭然然坑過好多回了,比還笨。
“他自己要試的。”鄭然然聳聳肩,不太愿意談他的樣子,“今天晚上你要是請假跑到方永年那里被你媽知道了,你以后要見他就更難了。”
陸一心垮下肩膀,對鄭然然比了個四。
“我才四天沒有見到他,他就了啊!”鬼哭狼嚎。
“你哪怕每天都見他,他也一樣可以啊。”鄭然然穿。
陸一心嚎到一半閉上了,幽怨的瞪了鄭然然一眼。
“你媽媽說的也沒錯啊,他年紀都那麼大了,結婚都是很正常的事。”
“上次他在家里發病的時候,你不是很擔心的麼,還跟我說希他家里能有其他人,擔心他一個人會難。”
“反正你不可能真的嫁給他。”鄭然然攤手,“他也不可能不結婚,這一天遲早都會來的。”
陸一心徹底垮下了肩膀,挪了兩步。
很奇怪的,心有不甘到煩躁。
“我為什麼不可能真的嫁給他?”問鄭然然。
“他不是我親叔叔,我們之間只是相差十四歲不是四十歲,我從十二歲開始就喜歡他了,他所有的喜好我都知道,他所有的事我都清楚。”
“我那麼喜歡他,為什麼就不能真的嫁給他?”
最開始,陸一心只是呢喃,聲音輕到像是自言自語,可說到最后,聲音就慢慢的大了。
一直都說,自己長大了,要嫁給他。
對他小心翼翼,打個電話都要想好八百個理由。
在本不了解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嫁人的年紀里,所有的悸所有的心都給了他。
為什麼不可以嫁給他?
“因為他不喜歡你。”鄭然然看著陸一心,殘忍而直接。
只是單方面的把方永年當了偶像,一個生活中的、可以天天見面的偶像。
只是對手可及的偶像產生了錯覺,因為所有紅的夢想,都和這個偶像有關。
這一天遲早要來的。
比誰都清楚。
陸一心不說話了。
所有人說的都是對的,從現實的一面考慮,都是對的。
那是一條大部分人都會選的路,和好好讀書一樣,都是顯而易見的對的路。
無法反駁的路。
可是,為什麼做對的事,會那麼難?
為什麼知道孤單的方永年終于有了看對眼的朋友,一點都不想祝福。
明明對大多數人來說這是件皆大歡喜的事,可是心里卻煩躁到想要逃課。
“然然。”陸一心站在教室門口,“我不行。”
和鄭然然是好朋友,們兩個從初中開始就形影不離,甚至一起經歷了父母工作調導致的轉學。
們共同長的路上,遇到過很多困,大部分時候都來自于相對來說比較早的鄭然然。
看起來乖巧的鄭然然其實有很多困,質疑過讀書到底有沒有用,父母離婚的時候質疑過當個乖小孩有沒有意義,很喜歡的班主任辭職的時候,還質疑過學校升遷制度是否公平。
那麼多奇奇怪怪的和年齡不符的質疑,都是陸一心陪著度過的。
這一次,困的人到了陸一心。
“把那玩意兒給我。”鄭然然拿走了陸一心的染。
“……你不是說沒用麼?”陸一心張著傻乎乎的看著鄭然然很快速很練的把染在眼睛下面抹勻,紅紅腫腫的一片。
“看人。”鄭然然昂著頭盯著日燈,盯出了眼淚后,又涂了一層,“我是全校第一。”
陸一心角搐的跟著全校第一的鄭然然,看著十分自然的和班主任請了假,說自己突發結炎,媽媽在上夜班,所以想讓陸一心陪去急診。
班主任立刻就同意了,甚至還讓們打車去醫院。
“隔壁班的那位會氣哭。”雖然陸一心已經很習慣鄭然然用乖巧的表做各種壞事,但是還是想為那位混世魔王抱不平。
鄭然然才是真正的混世魔王,有在,隔壁班那位簡直是小兒科。
“我們去看看方永年的相親對象。”鄭然然穿好外套背上書包。
們兩個,對待青春期的困都喜歡用最直接的方法。
以前有困的時候,陸一心就是這樣陪著,陪著去看去聽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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