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夫人淺笑,「當真是擔心凍死鴿子,不是因為那鴿子是世子送來的?」
姚南梔臉頰一紅,「當然是怕鴿子凍死,即便是寶珠姐姐送來的鴿子,我也會養在屋裡。」
見人真的紅了臉,姚老夫人也不敢再逗,生怕惹生氣再出個好歹,於是轉了話頭。
「哎,提起寶珠那丫頭,覺好就都沒有過來了,去年這個時候,你們兩個小姐妹整日都在後院待著,那丫頭更是一連在咱們家住了三日,若不是娘遣人來,只怕還能再住兩日。」
這些日子姚南梔子不爽利,將程寶珠的事拋在了腦後,這會兒提起來,姚南梔也想了起來,不由得為擔心。
「程夫人進來拘著寶珠姐姐,說是出了正月就要把婚事辦了。」姚南梔神憂憂,滿眼的擔心。
姚老夫人嘆息一聲,「兒家都有這麼一遭,自己做不得主,指父母疼能給許個好人家,寧家雖是書香門第,可連著三代都是惡婆婆,寶珠那丫頭過去,只怕有得苦頭吃嘍。」
說完老夫人才注意到時間,「什麼?不是說親事定在了六月?怎麼出了正月就要辦了?」
「之前聽說是寧三公子子不大好了,所以要提前迎娶,想要藉此沖喜。」
這話猶如一道驚雷,或許姚南梔不懂這句話有多重,但姚老夫人知道,沖喜這種事兒不是沒有,且十分常見,只是這樣的事,鮮有發生在大戶人家姑娘上。
程家雖然比寧家地位低些,但想要提前婚期為給兒子沖喜,這多有些折辱程家的意思。
姚老夫人一時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到底是看著長大的孩子,一想起來接下來要面對的後半生,作為一個過來人,都替程寶珠愁的慌。
「哎、這過了年,只怕以後你們小姐妹再見面都難了,這樣吧,一會兒我下個帖子,邀請寶珠來咱們家住一日。」
「好,寶珠姐姐最吃羊,到時候咱們多做兩道羊吧。」
「好好好,今日下帖子,請後日過來,正好咱們也能準備一下。」
姚府歡歡喜喜準備著迎客,程家此刻卻是死氣沉沉,一桌子的晚飯做好,卻沒有人來吃,就這樣放到冷掉,被府中下人分食。
收到姚家請帖的時候,程寶珠抱著帖子泣不聲,這樣的日子過一日一日,再見只怕是人非。
程寶珠也格外珍惜這次見面的機會,這日天還沒有亮,程寶珠就收拾好自己,抱著臨時更換的,坐在床邊等著姚家馬車來接。
……
今日寶珠要過來,姚南梔也一早醒來,還沒有梳洗就讓人趕去接寶珠,這樣等人到的時候,剛好打扮好。
「寶珠姐姐定會來不及吃早飯,你們讓小廚房準備著,等會人一到,就開始煮湯圓。」
程寶珠到的時候,姚府上下都喜氣盈盈,姚府的下人們也都和悉,見人到了,四分稔的上前迎接,搬行李的人也都小心妥當。
有那麼一刻,程寶珠甚至覺得姚家才是的家,每次來都能覺到家的溫。
想到這裡眼圈不由有些紅,可當著下人們的面,依舊強撐著。
知道看見姚南梔提著子匆匆跑來,才沒忍住眼淚順著眼角落,朝著姚南梔也小跑了兩步。
「南梔。」
「寶珠姐姐?!」姚南梔突然被抱住,人有些懵,但很快反應過來抱住對方,輕輕拍著的肩膀安著。
姚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天氣也不冷,拄著龍頭拐杖也往外迎了兩步,看到小姐妹抱在一起哭,心頭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可兒家多是如此,世道便是這樣,任誰也阻攔不了……
「不過幾日不見,你們怎麼和久別重逢似的,沒得讓下人們笑話,外面風大快跟著祖母回屋玩去。」
姚老夫人玩笑著,來到兩人邊,一手牽著一個,將拐杖遞給了秦姑。
知道祖母這是給寶珠地臺階,也是擔心家裡下人們看到,到時候傳出去閒話,於是姚南梔也笑了笑。
「之前病了,到時度日如年,此刻見到寶珠姐姐,心裡像是見了至親的親姐姐,您怎麼還不讓我撒個啊。」
有這麼一打趣,程寶珠也笑了,挽著姚老夫人親昵的將頭靠在上。
「許久不見老夫人,您還是這樣神健碩,真好。」
三人說這話,來到了後院姚南梔的院子裡,這裡也有待客的前廳,老夫人一進門就讓人布置桌子,湯圓、點心、茶水、果子擺了一桌子。
不知道的見了還以為是要過年呢,程寶珠也被這架勢嚇住了,有些驚訝的看著老夫人和姚南梔。
「這怎麼還客氣上了,擺著這麼些吃食做什麼。」
姚老夫人笑呵呵的拉著坐下,「冬日裡閒著無事,咱們娘們家的就在屋裡說個閒話,也不用下人們伺候在邊,只留翠翠珠兒在這裡倒個水就。」
說完便將屋裡其餘的僕人退下,暖爐燒著,佛手柑發出淡淡清香,幾人緒逐漸放鬆了下來。
姚南梔趕給倒了一碗雪梨湯,「寶珠姐姐喝點梨潤潤。」
剛才迎著風哭了一嗓子,姚南梔都擔心會著涼,老夫人也沒有出聲,給最後緩和緒的時間。
程寶珠喝完小碗裡的梨,抬頭發現坐在邊的兩人都一兩擔憂的看著自己,淺淺一笑,心裡暖暖和胃裡都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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