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羨眼皮越來越沉，意識混沌，隨口敷衍，“想。”

    發現江時白變得越來越稚，完全看不出從前那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霸總樣。

    像是黏人的小狼狗，得不到滿意的回應，就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許羨原本迷離的意識清醒幾分，被子裏的微微扭，翻了個，臉朝著手機。

    江時白聞言心滿意足的勾，眉眼染著寵溺，音低沉，像在蠱人心。

    “那江太太能告訴江先生，你想他哪方麵？”

    黑夜裏，許羨倏地睜開眼睛，平緩的呼吸聲重了幾分，咬牙切齒道：“江時白！你再廢話，我就掛電話了。”

    突然反應過來，狗男人趁意識模糊套話。

    江時白淺淺的笑聲從聽筒傳耳朵，在寧靜的室產生無形的波浪，震得許羨耳朵發麻。

    好半天，笑聲消失，磁低沉的聲音再度落耳畔，“晚安，乖寶！”

    困意來襲，許羨難以抵擋，全然忘記掛斷視頻電話，直到第二天起床才發現手機都沒電了，充上電一打開通話時間足足五個小時。

    接下來一周裏兩人幾乎天天煲電話粥，明明出差忙得要死，本不知道江時白哪裏來的那麽多時間，許羨一到晚上十點多鍾，電話準時打過來。

    兩人是異地狀態，許羨按理來講邊了一個人會突然不適應，但因為每天的電話，愣是沒覺出來。

    即便有時覺得邊沒人睡不著，江時白也會講故事給聽，隻不過他的故事有點離譜，基本都是新聞，不是哪家公司倒閉，就是哪個工地工人跳樓自殺，還有國際形勢等。

    覺不是江時白將哄睡，而是故事太無聊，有催眠的作用，聽困了。

    周日已經停止下雪的海市又飄出零星的雪花，雪天路，許羨怕在國外的江時白嘮叨，所以讓司機開車送去醫院。

    看過媽媽之後，和昨日剛回海市的封南約在咖啡館見麵，打算聊一下他公司的事。

    抵達咖啡館時，封南已經點了杯咖啡坐在那裏玩手機，上回火焰紅的發變了深海藍，桀驁中著幾分清冷。

    許羨一坐下，封南餘瞥見對麵的人影，起眼皮，見到是許羨，眼底的冷意淡了幾分，掛上笑意。

    “許小姐看一下喝什麽？”他將一直放在桌上的飲品單遞給許羨，又來服務員。

    許羨隨手翻看飲品單，對咖啡的熱並不高漲，隨手指了一杯，“幽蘭拿鐵，麻煩給我拿幾包糖，謝謝。”

    服務生略微彎腰接過飲品單，“好的士，您稍等片刻。”

    說罷，他離開原地去調飲臺。

    封南不聲地挲咖啡杯壁，聲音清潤，“看來許小姐不喜歡喝咖啡啊！是我的問題，沒考慮全麵，直接將你約到這裏。”

    “沒有不喝，隻是咖啡微苦，我喜歡甜的東西。”許羨扯開角笑道。

    麵對封南的細致微，很高興。

    作為合夥人，需要基本的察力，側麵反映他的細心。

    封南沒再多說，直接從旁邊的電腦包中掏出一疊厚厚的紙，遞到跟前。

    許羨一眼瞧見上麵‘企劃書’三個字，下意識翻開第一頁，麻麻的字井然有序，專業語占據滿頁紙。

    “這是紙質的企劃書，你有空可以看一下，對於你想，我當然很樂意也榮幸，但我不能保證公司一定能走上正軌，亦或者盈利，可能會是虧本買賣。”

    “投資需謹慎，許小姐作為投資人，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一周我等你的答複。”封南實事求是道。

    他本是有一定影響力的設計師，但不代表開公司一定能做強做大。

    錢不是大風刮來的，當然不能打水漂。

    許羨有點意外封南的誠實，一般拉投資公司，不都是展未來前景，哪裏有潑冷水的。

    不過很快就明白為什麽封南毫不在乎，因為人家本不缺資金。

    咖啡送來之後，許羨隻是微抿了一口，注意力全部放在企劃書中，連糖都忘記加。

    企劃書的容完到無可挑剔，方方麵麵涵蓋其中，市場調研和定位、財務規劃、人才招聘和團隊建設、風險管理等。

    幾乎可以在腦海中構造出一個小型公司的雛形。

    更重要的是資金完全不缺，說到底並不需要這個合夥人。

    封南並沒有打擾看企劃書，悠閑地玩著手機，姿態閑散，耐心十足。

    直到對麵響起許羨輕的聲音，他才放下手機抬頭。

    “我大致掃了一眼，我看封先生本不缺資金，怎麽會同意我呢？”許羨慢條斯理地撕開糖包，綿的白糖沒深褐咖啡中。

    不不慢地用勺子攪咖啡杯底，咖啡表麵泛起層層漣漪。

    原本知道封南有要開公司的意向後，其實興趣，就提了一。

    畢竟目前自己設計事業剛起步，等到創立自己的品牌可能需要好幾年時間，投資一家設計公司既能賺錢，也不妨礙自己的事業，何樂而不為。

    想不到封南一口答應兩人可以見麵詳談。

    可現在的況看來，他並不缺這一筆投資。

    封南輕笑一聲，給出合理的解釋，“我覺得許小姐是值得深的朋友，我不缺錢開公司，但多一個合心意的合夥人，我當然很樂意。”

    他們兩人回國之後一直在網絡上聯係，他看過許羨的參賽作品，很有靈氣和見解，天才可遇而不可求。

    將來要是為知名設計師，對於公司來說百利而無一害。

    做生意目要放得長遠一些。

    許羨了然點頭，將企劃書合上，態度謹慎，“那我將企劃書先拿回去，過幾日給你答複，希我們能合作愉快，封先生。”

    沒做過生意，不太懂其中的彎彎繞繞，怕被人坑，企劃書需要找專業人士評估。

    封南喝了口咖啡，“我也一樣，不過許小姐，既然我們都相識這麽久，是不是能換一個稱呼？”

    他們線下隻是第二次見麵，不過線上他們沒聊天，尤其是對於許羨作品的指導，一聲老師都不為過。

    許羨愣了一下，他們兩人之間的稱呼的確過於客氣。

    “那我該喊你什麽？”

    封南單手撐著下，略微思考兩秒，“我比你大幾歲，你我封大哥吧！”

    許羨無所謂，隻是一個稱呼而已，“封大哥，你喊我羨羨就可以，我家裏人都這麽喊。”

    “好，羨羨。”說著，封南拿起旁邊位置的兩個禮盒，“給你從港城帶的特產。”

    禮是茶葉和糕點，不是特別貴重，但勝在心意。

    許羨沒有推辭，接過禮盒放到一旁，桌邊的手機屏幕亮起。

    老板：【乖寶，看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