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時長河的出現，自然瞞不過同在第九界環的端木敬和幽玄。

“時？”

端木敬也顧不得幽玄的糾纏，看向陳家祖地的方向，面有些凝重，沉聲道：“混沌四道，竟然接連出現了三道……究竟是誰，有此等手段，此等魄力！”

“蘇云，你在怕什麼？”

幽玄似乎并不怎麼在乎，反而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你既已超，便應該知道，所謂的混沌四道雖然神，可也約束管轄不到我們頭上！”

“你太自負了。”

端木敬也懶得糾正他的稱呼，搖頭嘆道：“因果回也就罷了，如今歲月時長河出現……那位道友想做什麼？莫非是想游歷歲月長河不？他莫非還嫌大混沌界不夠麼？若是真的引了那些存在，所有人都不會好過……”

說到這里。

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不安和好奇，便要去往陳家祖地一探究竟。

可……

還沒，幽玄突然攔在了他面前。

“你，做什麼！”

端木敬愕然了一瞬，神突然變得冰冷一片：“我退讓，你步步，幽玄，你真以為我怕了你不……”

轟！

話沒說完。

眼前的景一變，他赫然發現，自己已是在了一片冰冷玄異的幽黑世界，世界之一片虛無，并無任何生靈，唯有一尊尊高逾千萬丈的冰冷法相，分散在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散發著極大的迫力！

“想走？可以。”

“擊敗我，破了我的幽玄道域，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幽玄人不在。

可幽玄的聲音無不在，在聲音響起的同時，一尊尊法相倏爾睜開了雙目，一道道古老冰冷的偉力降臨而來！

端木敬又驚又怒！

換做是真正的蘇云，早一掌把幽玄拍死了。

可……

他真的不是蘇云，所以他是真的打不過！

……

陳家祖地。

起的剎那，天劍子已是不見了蹤跡，而遠的大河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遠超先前的咆哮聲，而后快速沒而去，就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不知為何。

棠棠心中竟是生出了一永遠也見不到對方的想法。

對天劍子。

其實并沒有多可言，只是礙于顧寒的關系，覺得還是有必要關心一下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師弟。

“小師姑……”

看了一眼冷妹子，言又止道：“師弟他，還會回來嗎？”

“不清楚。”

冷妹子搖搖頭，平靜道：“這得取決于他的憾到底有多大了。”

憾？

棠棠一愣，若有所思。

希。

是唯一比恐懼還要危險的東西，哪怕只有一點。

憾。

卻是唯一能讓希破碎的東西，哪怕只有一點。

想不明白。

究竟是什麼樣的憾，才能讓一個超境不顧一切地回溯時，想要回到過去，甚至不惜拋下一切所有？

“就這麼……走了？”

不遠，樹苗子撓撓頭，唉聲嘆氣，有些失落，更多的卻是惱火：“真就當本樹不存在了唄？”

一旁。

一人一猴心里也有點不是滋味兒。

你不存在。

我們倆不也是明人？

……

當明人的滋味其實并不好。

這便是顧寒在幻境中最直觀的覺。

之所在，是故地。

目之所見，是故人。

可故地并不能重游，故人也不能相見，畢竟他如今看到的一切，只是無雙想讓他看到的，而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當然。

雖然不愿，他并沒有選擇就此離開這片幻境，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因為他還有一個困沒有得到解答。

嚴格來說。

無雙出現在玉擎宗的時間，和他當年送嬰兒的自己回來的時間……幾乎分毫不差。

巧合的背后。

有著一場讓他都覺到背脊發麻的算計和布局！

他相信。

這絕對不是蘇云的手筆，甚至大概率的，當年的蘇云從頭到尾，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是祂！

走到了今天這一步，結合之前的種種，顧寒已是明白，無雙之所以如此神，如此難纏，如此擅長布局，從來都不是因為仙帝，更不是因為仙祖，而是……因為祂！

同樣的！

也唯有祂，能讓蘇云無法可想，無計可施，無可奈何，只能在坑兒子的路上越走越遠，永不回頭。

“兄。”

“咱們兩個，果然是注定的對手。”

想到這里。

他慨了一句，又是看了不遠的矮山一眼，面漸漸古怪。

無雙就站在那里。

卻不是在賞景，也不是在修煉，更不是在休息，而是在……擺弄石子。

石子很普通。

不過十余顆。

只是在無雙手里，卻被擺了一個又一個陣圖，每一種都不一樣，每一種都含了諸多的變化。

顧寒有些無奈。

嚴格來說，這是他不知道第幾次看到這一幕了。

事實上。

自他來到這片幻境以后，便發現無雙的生活簡直枯燥乏味機械到了極點，不做貢獻，不接任務，不出山門，除了偶爾修煉之外，做的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找一個無人的地方，靜靜地擺弄石子！

這些年。

他已經記不得這些石子被無雙擺出了多副陣圖，又能衍生出多變化了。

可他知道。

一定會是一個很恐怖的數字！

他有些不理解。

按理而言，無雙出現的目的和機很明顯，就是為了他，而且玉擎宗距離天武城并沒有多遠，對方想要找到他，并非難事，可偏偏……無雙連出山門的興趣都沒有。

“你到底在做什麼？”

看了一眼無雙，又抬眼看了一眼遠，五峰或高或矮，或奇或險，峰巒之間云氣繚繞，不勝收，他也覺得眼前像是多出了一層又一層的云霧，本看不清真相。

正想著。

腳下的地面突然微微震了起來，正在擺弄石子的無雙作一頓，面無表地朝遠看了一眼。

顧寒的表也變得很彩！

“慕容大姐……”

轟！

轟！

……

土塵飛揚中，一道比常人壯碩了太多的影不斷近，手里提著一桿大錘，人未至，聲先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