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初道人沒說話，就那麼看著小蟲，臉漸漸復雜。

小蟲也看著他。

也沒有說話，只是一副等待著被夸獎的模樣。

“告訴我。”

片刻之后，太初道人嘆道：“你是怎麼想到這個兩全其的辦法的？”

“老爺教得好！”

小蟲神一振，不大不小拍了個馬屁，道：“老爺上次不是說了？要多點腦子？要多用點子智慧？我都聽進去了！”

太初道人：“？”

“老爺老爺！”

小蟲越發興，又道：“您覺得我這個辦法怎麼樣？”

“法子很好。”

太初道人幽幽道：“只是下次別說了。”

“為什麼呀？”

小蟲奇道：“我也想給老爺分憂啊！”

“所謂慧極必傷。”

太初道人額角一跳，單手負在后，嘆道：“一個人若是太聰明，必遭天妒，懂得藏拙，待時而，方為中庸之道，才能長存于世。”

“是這樣麼？”

小蟲怔了怔，若有所思道：“老爺您說得對，太聰明了確實容易招人恨，您放心，我以后會盡量裝得傻一點，可……”

說到這里。

它突然又有點苦惱：“就怕我裝得再像，也掩蓋不了我的智慧之啊！”

太初道人：“……”

負在后的那只手突然攥住！

“你，盡力吧。”

他生怕再多說一句就忍不住當場手，深深吸了口氣，話鋒一轉，道：“走吧，若再不走，等會子一來，就沒那麼容易離開了。”

“老爺。”

小蟲蠕著跟著，奇道：“咱們真的要回去了？”

“自是要回去。”

太初道人目一轉，朝虛無之上看了一眼，淡淡道：“他們也等我很久了，若再不回去，一個個怕是都要造反了。”

“老爺，要不要再等等啊？”

小蟲猶豫了一瞬，又道：“畢竟出現新界環這種事，一百個紀元都不一定出現一次啊！老爺您就真的不想看看？”

“你想看？”

“倒是想……”

小蟲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我怕看著看著又睡著了。”

“有什麼可看的？”

太初道人幽幽一嘆，淡淡道：“這麼多紀元了，也看了這麼多次了，早看膩了。”

“那那那……”

小蟲又是躊躇道：“這里的事，您就真的不管了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老爺。”

小蟲突然仰起頭，星輝映照下，僅剩下一個的腦門上閃爍著智慧的芒。

“既然您也認可了我的智慧。”

“那……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太初道人：“？？”

“……講！”

他瞇了瞇眼睛，很努力地克制，才忍著沒把小蟲最后的那個頭打！

“常言道。”

“投資要回報。”

小蟲晃著腦袋，將自己的智慧發揮得淋漓盡致：“您想想看，您既然傾家產，孤注一擲投資了這第十個人，就這麼放任不管，那不是白折騰了嗎？萬一他要是出事，老爺您可就真的本無歸，咱們也要喝西北風了！”

“所以呢？”

“我有一計，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

太初道人的臉開始黑了。

“常言道，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小蟲理了理思緒，一本正經道：“老爺既然投資了他，那干脆暫時留在這里，為他保駕護航，護他周全，助他全力長……”

越聽。

太初道人的臉越黑，語氣不善道：“你覺得，你家老爺我像是個冤大頭嗎？”

“老爺，您聽我說完！”

小蟲無聲一笑，已經完全代了太初道人邊第一智囊的角。

“您要是覺得虧。”

“那就干脆認他當徒弟，或者認他當兒子……師父幫徒弟，老子幫兒子，不是應該的嗎？這樣不就不虧了？”

太初道人：“？？？”

“繼續……說！”

這句話。

幾乎是從牙里出來的。

“還有最后一句。”

小蟲完全沒看到他的臉，自得道：“我這一計，水不流外人田！”

轟！

話音剛落。

太初道人殺心大起，一縷太初之力倏爾落下，直接將它當場震暈了過去！

差一點！

沒收住力道！

深深吸了幾口氣，他勉強平復了自己的心，又是朝第三界環的方向看了一眼，冷笑了起來。

“想空手套白狼？做夢！”

話落。

他隨手拎起趴趴的小蟲，形一晃，已是消失在了原地，朝著虛無之上進發而去。

可……

就在他要徹底離開這里時，似突然應到了什麼，回頭朝著第九界環的方向看了一眼，眉頭一挑，又是冷笑了起來。

“最后的余孽，也現了？”

……

同一時間。

第九界環，星空之下，老農不疾不徐，順著那條幽黑通道來到了星空之下，應著消失不見的顧寒和無雙氣機，著這片近在咫尺，卻尤為真實的星空，眉頭微微皺了皺。

他總覺得不對勁。

可究竟哪里不對，卻說不上來。

“奇怪。”

“怎麼突然沒了？莫非已經分出勝負了？還有這片星空……”

以他素來謹慎的子。

遇到這種超出了他認知的異變，要麼躲得遠遠的，要麼就等查明一切之后再手。

可如今……

看了一眼幕上象征著倒計時的時間，他心中突然有了一急迫。

“罷了！”

“先把那小子拿住了再說！”

轟！

話音落下，他大手一抬，周圍已是長到了百丈高的青苗瘋狂舞，朝著頭頂的星空印了上去！

“給我破！”

“破！！！”

幾乎是一先一后，第九界環和第三界環接連響起了一聲暴喝！

“要了！”

“終于，要了！”

強如老農，為超境，為初代天選者，威名之盛，足以震懾九九的大混沌生靈，早已站在了世間最巔峰，看著手掌覆蓋下泛起漣漪的星空，心境也難免出現了一波。

倒不是因為顧寒。

只是因為完了最后的任務，他大概率地就能徹底擺天選者的份，擺困擾他數個紀元的枷鎖，擁有真真正正的自由之！

“打破昔日舊枷鎖，今日將知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