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聲穿著加厚的風,叉子本紮不進去。
盡管如此,曲藍依舊歇斯底裏,不斷用叉子對著他的口猛刺,一邊哭喊道:“你去死,你去死,你才應該去死!憑什麽你們做了壞事的人,可以好好活著,我爸什麽都沒做錯卻死了,憑什麽?!”
傅寒聲靜靜站在原地,看著哭吼發瘋的樣子,眼神布滿哀傷。
叉子紮在上,一點兒也不痛。
可他的心,卻好似被千刀萬剮一般,鮮淋漓。
過了許久,他才終於緩了口氣,有些難過地開口,“曲藍,不管你信不信,我找醫生來是想讓他治好你父親,我也沒想到會發生意外。”
“沒想到?嗬!”
曲藍卻覺得這話尤其惡心,忍不住銳聲反諷道:“傅寒聲,當初你哥空難的時候,我也沒想到他會出事,可你們傅家怎麽對我的?現在,我爸死了,你一句沒想到就想推卸責任嗎?你想都別想!”
“我告訴你,害死我爸這事,就算不是你吩咐的,也是你家人安排的,除了你們不會有別人!”
傅寒聲聞言,麵微微深沉,“曲藍……”
曲藍卻不想再聽,一掌對著他的臉狠狠打過去,“別再找借口了,我不想聽!你的解釋,讓我惡心!”
臉頰傳來火辣辣的痛,傅寒聲愣了愣,卻沒有怒。
看著支離破碎的眼,他心裏,隻有無盡的心疼和愧疚。
而曲藍見傅寒聲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心裏微微意外。
可接著便有些氣不過,罵道:“傅寒聲,你別以為你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我就會善罷甘休!我告訴你,我要去找你家人,我要查到他們害死我爸的證據,這件事,我絕對不會算了的!”
“傅寒聲,我這次就算是死,也要跟你們傅家人同歸於盡!”
狠狠咬牙道,眼中噴出怒火來。
傅寒聲見這副神,也明白,是不會罷休的了。
既然如此,他幹脆鬆了口氣,道:“曲藍,要不這樣,我帶你回去見我家人,有什麽話你當麵問清楚,有仇報仇有怨報怨,可以嗎?但我保證,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你爸。”
“好。”曲藍聽到這,幹脆點頭,“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帶我去傅家,我去找你家人當麵問清楚,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傅寒聲立即同意,“好,那你是現在跟我走,還是?”
曲藍卻微微垂下眼眸,眼底忽然劃過一抹異。
想了想,冷聲道:“等這兩天理完我爸的喪事,你再來接我。”
傅寒聲頷首。
他沒有故意要害曲道山,既然曲藍要查這事,那就幫查到底!
曲藍卻再懶得看傅寒聲一眼,重新躺下,並催促道:“你先走吧,我想休息了。”
傅寒聲擔憂地看著。
狀態這麽差,他不願意離開。
卻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想了想,隻能輕聲叮囑一句,“曲藍,你記得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睡覺,吃飽了才有力氣理你爸的事,知道嗎?”
曲藍沒理他。
懶得和他多說,翻了個,背對他。
見不願多看自己一眼,傅寒聲神微微落寞,隻能轉離開。
待人走後,病房門重新被推開,霍逸城走進來。
不料一進門,曲藍忽然神抖擻地坐起來,端起旁邊的飯盒,打開後便往裏狂塞食。
曲藍決定,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
不吃飽,怎麽給爸爸辦一場風風的葬禮?
不休息好,哪來的力找傅家報仇?
傅家把害到這境地,這個仇……一定要報!
想到這,吃飯作更加急切,麻木又急躁地將食往裏塞。
可因為塞得太多,忍不住嗆出聲來。
“咳咳!”俯下,對著垃圾桶狂咳不止。
“曲藍。”霍逸城上前,輕拍的背,“你慢點吃,不急。”
曲藍咳嗽完後,卻麵無表抬起頭道:“逸城,過兩天,我要去傅家一趟,我要去找傅家人算賬!”
“去傅家?你一個人去?”霍逸城擰眉。
“對。”
“不行!”霍逸城一聽,頓時語氣嚴肅,“你忘了傅家人是怎麽對你的?你一個人過去太危險了,我不同意。要報仇,我幫你!”
曲藍卻搖搖頭,“不,我說了這件事,得我自己來理。”
曲藍眼神漸漸發暗,仿佛一個黑,將所有線都吞噬殆盡。
已經想清楚了。
這次,一定要和傅家人,徹底把這筆賬結了。
就算同歸於盡,也在所不惜!
懷抱著這樣的想法,曲藍忽然就打起神來。
不再哭哭啼啼,不再委屈抱怨。
接下來兩天,先是按流程,將父親的送到殯儀館火化,再回江城為父親舉辦葬禮……
江城,才是土生土長的地方。
父親離世了,自然是要落葉歸。
轉眼到了舉辦葬禮這天。
老天爺應景地下了一場暴雨,空氣涼涼的。
許多父親的舊友前來吊唁,每個人都穿著黑正裝,前戴著一朵白花,見到曲藍,都要象征地說幾句安的話。
曲藍則禮貌的,一一接待。
興許是哭多了的原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反而一滴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整場葬禮忙碌下來,唯一的就是疲倦。
但沒有歇著,理完父親的喪事後,立即給傅寒聲打去電話。
“明天上午,來接我吧。”
“好。”
掛斷後,曲藍躺在床上深吸一口氣,輕輕的想。
爸,你放心,兒不會讓你白死,我一定會幫你報仇。
傅家人,一個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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