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瞥見桌面上厚厚的試卷,段酌索在書桌邊的凳子上坐下來,靜悄悄地拿起一疊試卷,翻閱著看。
他還記得,上一次看季眠的試卷是他高二第一次考試的時候,帶回來的卷面滿卷飄紅。
而現在他手中的這一疊,張張都是整齊的紅對勾。當然也有錯題,只是季眠打的錯號比對勾小了足足三倍,乍一看就是滿分試卷。
段酌著那些迷你的錯號,眼底浮起一笑意。
又往下翻了一張。
段酌忽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季眠在學校的排名現在是多了。
季眠最後一次跟他匯報績,已經是去年的事了,說自己進了年級的前一百名。
段酌還記得,他隻冷冰冰地回了個“嗯”字。因為他的主疏遠,季眠後來很回家,也一直沒再跟他提起過自己的排名和績。
想到這裡,段酌眼中的笑意淡了。
把試卷放回桌面,他側目看向季眠。
趴在試卷上睡的人,呼吸均勻,偏著腦袋枕在兩隻疊著的手背上。模樣乖覺,頂著一頭蓬松的淺棕短發,姿態像極了一隻揣著手睡覺的貓咪。
有一縷碎發落在季眠的眼睛上,似乎蠢蠢準備擾人安睡。
段酌頓了頓,幾秒後抬起手,食指將那縷碎發撥開了。手指的指節不小心到季眠的臉頰,但並未驚醒他。
“……”
——他睡得很,一下也不會醒。不知為何,段酌腦子裡蹦出這個念頭。
段酌沒把手收回來。他鬼使神差地用指腹挲了下季眠的臉頰,指腹傳來的細膩溫熱,令他的脊椎骨發出一陣戰栗。
食指無意識順著季眠側臉的廓緩緩下,直至到他的。
指腹在季眠的上停住了。
片刻後,段酌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自我厭棄地皺起眉。
可被他手指著的珠卻在此刻微微張開,似乎要將他的手指含進去一些。
段酌的呼吸一瞬間滯住了,忽然有些晃神,分不清此刻究竟是在現實,還是他那些無法宣之於口的汙穢夢境。
那兩瓣張開的卻發出聲音:“哥?”
段酌指尖一抖,抬眼對上一雙明亮的眸子,帶著淡淡的困。
他猛地收回手,生平第一次會到慌不擇的覺,下意識地站起來時想要遠離季眠,結果卻被後的凳子格擋絆住。整個子霎時失去平衡,往後栽倒,後腦杓裝在地板上,發出“咚”的響聲。
“嘶……。”饒是段酌,也被這一磕撞得大腦暈眩。
季眠本來就已經清醒了,見狀連忙起去扶他。
他拽段酌的手,用力將人拉起來。
段酌被他拽著重新勉強直起子,坐回那張絆倒他的凳子上。
頭還是暈的,他索將額頭擱在季眠的肩膀上緩了緩。
他沒有抬頭,也沒臉抬頭。
段酌暫且還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季眠,只希季眠的“傻”能在此刻正常發揮。他指季眠理解不了方才那作中蘊含著的齷齪含義。
“哥,您沒事吧?”
“……嗯。”
季眠看著靠在他上休息的男人。隨呼吸微微聳,像一頭休憩中的野。即便是弓著子,也能看得出他材頎長拔,後背堅實有力,走勢十分流暢漂亮。
也許是夏天的緣故,段酌上很熱,季眠肩膀被他靠著的皮好像被他的熱意傳染了一樣,也燙了起來。
他不自在地抿了抿。
季眠沒忘——方才段酌用手指……他的。
到現在,被段酌指腹到的部分,仿佛都還有種奇怪的覺。
他緩緩眨了下眼睛,有點出神:他哥剛才……是在做什麽呢?
第25章
季眠高考的那兩天,周圍悉的人幾乎全出了。
段酌的朋友兄弟們番來提前探他,只不過人還沒進門,就被段酌以“影響考生狀態”為由趕出去了。
隻留下一個孫齊在二樓。
考前一晚上,季眠有點失眠,但次日早晨的神狀態竟然還不錯。
在他考試的那兩天時間裡,系統隻字未言,這也正是季眠所希的。
四門考試結束,除了數學大題的最後一問季眠做起來有點難度,其余科目都答得很順暢,就連他最弱的理綜也意外地順利。
兩個月的突擊衝刺沒有白費。
八號下午五點鍾,季眠走出考場。
今天的天氣不算好,即便到了下午五點,太也依舊灼人。
季眠走得很快,跟著整個大部隊。
剛一走出校門口,遠遠便聽到有人在右側的樹蔭下大喊:“季眠!”
“季眠!”
是孫齊的聲音。
季眠循聲看過去,只見那片樹蔭下,站著兩個顯眼的青年,一個頂著一頭耀目的紅,臉上一條細長的疤,另一個氣質則沉靜得多,且帥得不像話,周遭再多人也擋不住的風采。
他加快步子,到最後幾乎是小跑著過去的。
“孫齊哥。”他先跟孫齊打了聲招呼,隨後目才落回到段酌上,後者邊噙著淺笑,自始至終注視著他,神莫名溫。
隨即,季眠的腦袋上覆上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像往常一樣了兩把那頭篷篷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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